邊戎 第二六四章 尚未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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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元一六八一年春夏之際新漢政權和南宋的談判,其實雙方的情況都很不妙,也都急於與對方講和。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南宋的情況更惡劣些,而且宋廷對北方消息的掌握也不如漢部來得准què 全面,所以便在談判中落了下風。
歐陽適雖然口口聲聲不滿胡寅和趙鼎談出來的結果,但最後還是在胡寅的「好言勸告」下勉強答應。第二日在胡寅的擔保下,歐陽適才答應放趙鼎回城,胡寅作為新漢政權的使者也一同前往。
這時趙構已經一口氣跑到了當塗,秦檜派出去的人沒日沒夜快馬加鞭才算追上,趙構聽說漢部肯講和鬆了一口氣,暫shí 停車整頓行伍,又派出親信嘉獎秦檜辦事得力,吩咐他儘量答應歐陽適的要求。
趙鼎對於談判的初次結果心感不安,在廷議中建議儘量把陝西保住,他以為:「汴、洛可以暫棄,陝西卻不可不保。有陝西則汴洛尚有恢復之日,無陝西則汴、洛雖有難保。」
秦檜卻道:「那四將軍對這結果已經頗不滿意,若我們再爭下去,萬一惹得漢部水師攻城,那形勢便不可收拾了!」
趙鼎道:「韓將軍所部漸集,便是那歐陽適攻城,我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若能一戰得勝,或者可讓漢部不提逾份之要求。」
秦檜道:「若是敗了呢?」
趙鼎猶豫道:「未必便敗!」
秦檜嘆道:「元鎮,若無鐘相之事,我們或者還可以跟他們抗一抗,但如今荊湖之事甚急,東有海船,西有江舟,若不趕緊和漢部議和,恐怕連湖廣亦不保,湖廣若是不保,便巴蜀也非我所有!遑論陝西、河南!」
趙鼎忍不住流涕道:「中原、西北二千里之地,一紙而付他人,此事誰忍為之?若非如此不可,趙鼎不敢署名。」
秦檜嘆道:「為赴死之匹夫容易,為守艱之大臣甚難。此事你我不署名,卻又讓誰署去?」
趙鼎聞言痛哭,第二日與胡寅商議好細節起草文書,秦檜起草,胡寅修改,趙鼎抄寫,他寫一句便忍不住掉一滴眼淚,到後來議和文書上竟是淚痕斑斑,書寫畢,將筆擲下道:「此書甚不堪,但我已無力再執筆,請他人抄過。」
胡寅道:「不用,不用,這份就好。」三人署名之後,便由中官領了胡寅到當塗見趙構——趙官家因聽說歐陽適同意議和便不再逃了。
新漢政權中的南派士人,大多數人本來內心對趙構都還有一些君臣之念,但自趙構背盟捅了漢部一刀後,便是胡安國也恥為趙家之臣,胡寅此時見到趙構已全無敬畏感,一切但依上國使者到下邦之禮行事,見面亦不跪拜,但作揖而已。趙構心裏雖然不爽,在這場合下卻也不好發作。
這幾日建康與當塗之間不斷有文書往來,所以趙構早知道和約的內容,喪失對山東、兩河的名分倒沒什麼,但要被迫割捨河南、陝西卻和他當初決定北伐時的料想不同,不過這也還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陝西一失,中原從此難有規復之望,但正如當初秦檜所言:漢部就算得到了中原,也未必能滅金人,就算漢部真能滅了金人,那也不是短期之內能完成的,有這段時間作緩衝,他趙構便能將南方經營好,保住半壁江山。所以這份和約雖然成手於秦檜、胡寅、趙鼎三人之手,但趙構在背後實際上早就默認了其中的關jiàn 條款,否則事情如何能成?
不過,趙構心裏雖然是有些肉疼的願yì ,但面子上卻還得表現得萬分地肉疼和無奈,他一打開和約便「忍不住」仰天痛哭,宰相領群臣在邊上連連磕頭,如喪考妣。趙構又連連顧視胡寅道:「請多多與楚國公主言之,祖宗墳墓,要好生看待,不可荒廢。」
胡寅道:「這個自然。」
趙構這才署名籤押,跟着是宰相、樞密。胡寅拿到和議書以後回到建康,催促秦檜簽發割地詔書,等割陝西的詔書也發出去後,歐陽適才揚帆撤兵。漢部水師這一番是順流而下,什麼船輪、八面風之字形行船法都用不上了,去的好生輕快,正所謂:當塗假哭未收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韓世忠望着漢部水師遠去的風帆,咬牙切齒道:「若我能攔得住你,國家何至如此!」暗暗發誓定要打造出一支足以抵抗漢部的水師來。
漢宋新盟約是雙方在經lì 過一次背叛與戰爭之後達成的協議,雙方在互相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