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不怪方天賜，自己這人身還是腹中之胎的時候便命數已絕，若非他施展手段，割裂自身神魂，哪有如今的方天賜？早已墳頭草十丈了。

    不過那時候的方天賜，畢竟只是一個小小胎兒，承受能力及弱，楊開自不敢驟然賜予太過強大的力量，只能讓他自然成長，所有關於本尊的一切，都被封印。

    乃至方天賜足夠強大的時候，那封印才會一步步解除，讓他得見真我。

    換言之，如今的方天賜，僅僅只是方天賜。

    不過他已有六品開天，那存於神魂之中的封印，應該已經開始鬆動了，等他的實力一步步強大，待到八品時，封印自破，所有的一切，自會明了。

    人身如此，妖身亦是如此。

    他此刻所表現出來的信任，不單單是道場弟子對道主的信任，更是人身對本尊的信任。

    這世上哪有自己害自己的道理，他自己或許沒有察覺，可這是一種本能。

    「道主可還記得，弟子之前與您說過，弟子的小乾坤乃是實體？」方天賜問道。

    楊開收了心思，頷首道：「嗯，說過。」

    方天賜又道：「道主此前告訴弟子，這或許與弟子修行了空間法則有關係。不過弟子覺得，可能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楊開明知故問。

    方天賜肅然道：「道主請看。」

    這般說着，忽然敞開了自身小乾坤的門戶，讓楊開得以仔細查探。

    楊開內心一嘆，老實人容易吃虧，希望這傢伙以後面對敵人的時候不會這麼老實吧，這隨隨便便就把小乾坤門戶給敞開了，算怎麼回事。

    神念一探，露出訝然之色：「這是……」

    人身底蘊還是很紮實的，雖然初晉六品，可這小乾坤的天地偉力卻比七品只差那麼一點了。

    想想也是，人身完全是有資格直晉七品開天的，事實上，他也晉升成功了，只是因為本尊的限制，才讓他從七品開天跌落至六品。

    境界有所跌落，可底蘊卻沒減多少。

    自己這個人身，日後註定也是能越階殺敵的強者。

    方天賜正色道：「弟子也是在閉關的時候，才發現小乾坤中莫名多了此物的，想來在弟子開闢小乾坤的時候就存在的，初始發現它的時候，它還僅僅只是一株小樹苗，可這幾年下來，已經長成大樹了。有此物在，弟子小乾坤似乎極為穩固，而且圓潤無暇，弟子覺得小乾坤化作實體，應該與此物有關，道主且看，此物像什麼？」

    楊開抬眼看了看他：「世界樹？」

    這玩意還是我封印進你體內的，我能不知道？

    當年他從樹老那得了三棵子樹，一棵送了烏鄺，一棵栽種在萬妖界，還有一棵便封印在方天賜體內。

    未晉升開天之前，子樹自然不顯，晉升開天之後，這子樹便露出了行蹤。

    時不我待，方天賜想要迅速成長起來，非得有一棵子樹。

    「這果然是世界樹！」方天賜一副有所預料的樣子，卻依然震撼。

    如果沒見過星界的那世界樹，他或許還不會多想，只知道這必定是一棵奇樹，可見了星界的世界樹，他哪還不明白，自己小乾坤中居然也有一棵子樹？

    「可是弟子小乾坤中為何會有一棵世界樹呢？」方天賜一臉不解，他要見楊開，正是想要跟他請教一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楊開撇撇嘴，「你看看我。」

    說話間，也敞開了自身小乾坤的門戶。

    方天賜抬眼望去，神念探入其中，見到了整個虛空世界的面貌，見到了虛空道場，更見到了在世界的中心處，一顆比星界世界樹還要龐大的參天大樹，巍峨屹立。

    「道主你……」方天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難以置信，他在虛空世界生活了兩千多年，踏遍千山萬水，可從來都不知道虛空世界有這麼一棵大樹。

    想來是道主有意隱藏了。

    「這世上不是只有你才能獲得機緣的。」楊開收了門戶，也不打算解釋太多，人身總有一天會徹底解開封印，到時候自然什麼都知道了，現在說再多也是浪費口水。

    方天賜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