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60度的溫水。

    並帶有萬物騷動的生命味道。

    大的好像開天闢地以來，好像天河第一次對人間打開了洞口，形成溫暖的水幕。

    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頭的阿里感覺傳說之中或者在寥寥無幾的旅客的那些珍貴雜誌中看過的所謂「瀑布」也不過如此吧。

    雨水一直暴瀉。多得連這片乾旱很久很久的土地先是饑渴萬分的吸收任了何水分。

    然後很快滿足了，很多年來這片大地第一次竟然滿足了。

    更沒有多久時間，沙地很快變得濕漉漉，即將徹底沙化的地區變成泥濘的土地。狂風吹過泥水，甚至翻捲起始終堅硬的石塊從爛泥里冒了出來，然後吹到遠方或者捲入狂風之中。

    很快，電閃雷鳴之中，雨水奔走，猶如造物主開天闢地，賜予生命。生命之源紛紛匯聚到地勢較低的地方，形成大大小小的水窪。水窪就漸漸地高漲。

    小規模的湖泊與富有自然地貌特點的江流就在飛快形成當中。

    在當地，這是一個個……天然現金儲備地。

    阿里……與他的「羊群」已經完全淋濕。後者有生第一次喝足了絕對……純淨又有生命力的水。現在正在試圖「淋浴」骯髒的身體呢。

    每隻羊的表情幾乎都在微笑。尤其小羊非常享受這一時刻。

    沒有內褲可穿的阿里。身上唯一的又破又爛的遊牧袍子已經完全濕透。

    溫暖的雨水盡情、毫不害羞地洗刷着他的身體。每一個角落。從頭髮暖到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腳趾頭。

    他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這種……雜誌上面見過的「洗澡」。要知道平時只是沾點水擦下身體而已。

    包括新生兒也是這個待遇。

    水在這裏就是金錢。有力者控制着最珍貴的會出水的井。

    ……

    阿里並沒有任何享受與……目睹神明的驚喜。只是大腦一片空白。這不是大自然的恩賜，也不是……那些旅客口中的「迷信」，虛妄之物，而是那些令人敬畏，甚至戰粟的巫醫的主人們，真正的神明。

    現在，三個神明一起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何德何能？只有全心全意地……跪舔。

    這是最榮耀的跪拜。

    如此大雨中，阿里的眼角餘光看到三個神，神的身體上，群星點點的美麗巨大長袍上。分別有三股顏色不同的「氣流」，所以再大的暴雨也無法侵入其中一點一滴。

    「很好，很好，在……命運的時刻。你表達了足夠的忠誠！所以我看到了……你的心，啊，上天作證，風雲交際，你的誓言將直到永遠，你像聖徒一樣純淨的心靈更是跨越時光，閃耀地球……所以現在，這一刻，無比動人的一刻，我賜予你名為偉大的……第一聖徒——第一使徒。」

    「因為聖徒是宣揚愛與和平。而現在。這個世界，這塊大陸，這個星空下，這個太陽之下的土地，並不需愛與和平，而是需要鐵血與秩序，只有強者才有秩序，你就是那個強者！所以，你就是象徵武力的……第一使徒。」

    「現在！站起來！告訴我！汝之名！」

    又是左邊巨人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洪亮又不失清脆之意，而且充斥着令阿里感覺猶如浩然大山的莫名語言偉力。

    說話時。巨人在極其華麗的巨大長袍下平舉出一對在無法形容之華麗的衣服里的非常修長與強壯的手臂。目光盡頭，暴露在空氣之中的雙手完美得最有想像力的普通藝術家窮盡一生也不會想像出如此美學。

    阿里只看了一眼就不敢「褻瀆」了。

    幾乎被聲音操控了一樣，他從泥水中爬了起來……戰粟的用了一分鐘才在暴雨之中站定。

    瘦小的他簡直快被暴雨沖走了。

    羊群已經開始四散，按照生物的本能躲到安全的高處。

    不過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羊群了。因為只有十五歲可是非常早熟的他，隱隱約約卻十分肯定地明白了一個道理：

    要不成為國王；要不成為奴隸。

    我成為……神的第一使徒的話。就能夠還債了吧？父親去世以後，他開始負債。現在已經負債了百萬西非法郎（當地貨幣。當今匯率大約是一萬上千人民幣吧）。

    那……我能夠為神做點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