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門派掌門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見棺中人
劍光如電,死亡沼澤之上,一位修士急匆匆南行,年紀看上去三十餘歲,面貌雖只能算中平,但顧盼之間,隱隱有威嚴之色,顯然地位不低。不過現時看來,這名修士明顯遇到了麻煩,臉色蒼白無血,嘴唇微微抖動,將手中一張符紙,翻來覆去地細看,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符紙竟然只是空白,修士口中喃喃,似乎難以接受,時而拿着正對陽光,透視紋理,時而灑上些淨水,靈液沾濕,百般方法試過,符紙上面依舊空空。
「完了……」
直到前方地界,現出植被的綠色,修士終於放棄了試驗,將符紙小心收起,自言自語道:「看樣子,只有用【命演術】,才能算得日後修行的路數了,十年陽壽……十年陽壽……。」
修士正是楚秦掌門,築基初期的齊休,嚴格來說,他甚至比築基初期的修士還要低一等,自從築基以來,數月過去,他的修為無有寸進,連築基一層的底子,都沒法打好。
為了這將來的功法和同參之事,齊休藉口以示對南楚門的尊重,親自上門,投遞自家築基大典的邀帖,希望面見楚奪,獲得繼【明心見性】和【趨吉避凶】之後,自家修行路上的指引。但等了數十天,才等到閉關之中的楚奪傳遞出來的一張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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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紙,其中含義不言自明,『無』。
對這個結果,齊休幾乎無法承受,要不是還有【命演術】這最後的選擇,剛品嘗到築基之後,地位,實力,陽壽等各個方面大漲的他,還有沒有勇氣再一次面對當年停留在練氣二層,寸步不能前進的黯淡光陰,都猶未可知了。
「算了,楚慧心前輩也不過才到金丹,她的本命與我不同,詭代之法無法完全複製,練氣還好說,到築基境界的確是不太好弄了。十年陽壽,也是築基成功賺的,就是換個大道上的希望,也不能說划不來……」
齊休痛苦地抉擇一番,終於定下決心,自家築基大典一過,立刻使用【命演術】,再不能拖了,這修為無法增進的日子,實在過得生不如死。
一路心情低落地飛到仙林坳,整座山門已被修葺一新,重建的正殿生生抬高一倍,左右廂房都已拆除,殿前廣場不光擴大平整,還鋪上了低階的靈磚,高大氣派的天棚,臨時將廣場團團圍住,不少人在裏面穿梭忙碌,做着最後的準備。
「哎喲喂,我的大掌門,您敢再晚點回來不?」
看見齊休,余德諾當先迎上,笑着稟道:「李探把莫劍心帶回來了,還買一送一,嘿嘿。」
「買一送一?」
齊休微微皺眉,「李探沒把我話意思帶到?莫歸農不會那麼不識趣吧?」
「不是那莫老頭,您去見了就知道了。」
余德諾往正殿裏一指,齊休看見莫劍心和一位女子,正坐在殿中,和白慕菡說着話,快步走進,莫劍心連忙帶着女子,下跪行禮。
「掌門師叔,我……我……」
莫劍心一向口拙,自家又是叛門回返,實在是尷尬,眼含熱淚,哽咽着『我』了半天,也沒說句囫圇話。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你爺爺帶你走是為了你好,放你回來,一樣是為了你好,你要記得他的愛你之心,一輩子都別忘記。不過他,我實在是不想再接納了,你也要理解,起來罷,以前是怎樣,以後還是怎樣,不要糾結了。這位是?」
莫劍心身邊跪着那位女子,身穿件凡俗平民冬裝,眼下大白天,又是在屋內,還將一塊俗不可耐的花布包着頭,腰間不倫不類地別着塊絹花手帕,不像一個修士,倒十足十的和門中廚房裏的凡人幫廚一樣打扮。跪在地上,頭低低垂着,似乎極為害羞。
「這位是我在羅家偶遇的散修,她年歲雖然大,但從未修煉過,不知修真世界的險惡,我見她可憐,又十分親近我,便一併帶了回來。」
莫劍心答道,又低聲對那女子說道:「冬梅,和掌門問好。」
喚作冬梅的女子怯生生地說了句:「問掌門好。」然後將頭抬起。
齊休一看到對方的容貌,身軀不受控制的巨震,眼前一黑,跌坐在地,口中低聲嘶吼:「不可能!不可能!」跟失心瘋了一樣。
「怎麼了?」
白慕菡和余德諾,莫劍心等人見狀,面面相覷,幾十年相處,這是齊休最失態的一次。
余德諾連忙上前將已有些瘋癲的齊休扶起,按在主位上坐下。
「咦?我記得你,是你救了我……」
冬梅歪着頭,似乎想起了齊休,輕輕說道。
「不是我!」
齊休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胡亂擺手,面前這皮膚白得如同在水裏泡過,高高的顴骨,看上去就是一個三十多歲,精幹清爽的普通中年女人,不是那幽泉地底,散魂棺中的無價肉身,又是何人!
「掌門您這是?」
白慕菡看看齊休,又看看這位初來乍到的冬梅,疑惑不已,眼神探詢地向莫劍心望去。
莫劍心此時也亂了方寸,閉目回想一番,定了定神,答道:「我在羅家行路時,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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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一直跟在我身後,穿得很差,氣色也不好,問她從何而來,她說自己是什麼黃府的下人,莫名其妙流落在外,一見到我,心中沒來由的有親近之感,所以一直跟着。我……我見她可憐,又有練氣一層的修為,便收留了她,帶她從羅家,坐門中的獸船,一起回了仙林。別的一概不知……」
白慕菡又準備問這冬梅,齊休忽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捲起冬梅,往後堂飛去。
……
掌門草堂之中,敏娘正和玥兒,闞芹兩人說着話,見齊休剛卷了一個僕婦打扮的女人進來,便迭聲讓自家三人出去,心中大怒,終於還是夫命大過天,一雙鳳目眼淚汪汪地,帶着姐妹和女兒退了出去。
「你將平生記得之事,一一道來,什麼都不要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