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盤低開幾十點，且從開盤之後就一路下跌，幾乎連有效的反彈都沒有，這讓王富貴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甚至擔心這一波的大牛市一去不復返。

    也正因此，他才火急火燎的給王牧打電話，心中還不斷抱怨着，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沒人了。

    「沒關係。」王牧在另一邊，倒是十分淡定，說道：「我們已經在路上了，等到了再說。」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副駕駛上，蘇馨轉過俏臉，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看向王牧，有些疑惑的問道：「王老闆……他又虧了嗎？」

    「恩。」王牧將之前王富貴自己自作主張買入股票的事情告訴了蘇馨，引得她也跟着唉聲嘆氣，而聽到王牧說讓他迅速止損，才鬆口氣。

    「對了，王……牧。」蘇馨突然看着王牧，面色認真的說道。

    「怎麼了？」王牧有些奇怪。

    「那天還要多謝你幫我解圍。」蘇馨看向王牧，白皙嬌俏的面龐上露出感激之色，對王牧說道。原來，王牧自從接下王富貴的業務後，就很少在江融公司呆着，所以蘇馨就算想找他道謝，也找不到。

    如今兩人巧合之下一起共事，蘇馨才找機會向王牧說出感謝之語。

    「哦，沒關係。」擺了擺手，王牧臉色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

    王牧是個熱心腸，07年牛市的時候幫了不少散戶抄底逃頂，但是再熱心，他也沒有必要去給一個陌生人免費工作。然而這次王牧衝動之下幫蘇馨接下王富貴的業務，除了嫌小鬍子當時在會議室吵吵之外，蘇馨身上那一抹似曾相識的模樣，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當初那種情況，小鬍子確實做得太不地道。」

    「哎。」聽到王牧所說，蘇馨有些苦澀的嘆了口氣，道：「這種事情，我其實遇到也不止一次了，小鬍子每次遇到大客戶，總是喜歡派我去。但好在大老闆曾經在公司規定了投資顧問出業務的時候，就嚴格要求了需要兩人配對，不然的話。」

    話沒說下去，但是王牧已經聽懂了。

    因為蘇馨本就長得出眾，氣質柔柔弱弱，很容易就讓小鬍子利用，而為了提升業績，顯示他的實力，從而小鬍子越俎代庖開始安排業務部的業務。

    「聽他們說，小鬍子也有上面的關係，要不然也不可能一邊管着人事部，一邊插手業務部的事。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升職了。」

    「原來如此。」王牧點頭，但是對於小鬍子的手段，他卻不能認同。若是業務部到了他手裏，後面公司還不知道要走多少歪門邪道。

    「王牧，關於今天去王老闆那裏。」就在此時，蘇馨突然又朝王牧說道：「到時候多幫幫我。」

    看着從窗外映進來的陽光，照着蘇馨嬌俏的側臉，加上她皮膚本就白皙，使得王牧那個角度看過去，也不由一愣。

    「怎麼了？」蘇馨有些疑惑。

    「沒什麼。」王牧瞬間回神，將腦袋中的身影祛除，道：「沒問題，王富貴雖然好色，但是他更貪財。當初他還打過柳茹的注意，但是一看大盤，很快就把那些事情給忘了。只要我們在收盤之前離開，他就不會回過神來的。」

    「謝謝。」蘇馨聽後，朝着王牧感激一笑。再次被小鬍子安排到來王富貴這邊的業務，自然讓她十分擔憂，畢竟之前事情還歷歷在目。不過上次是因為同事那天請假，讓她不得不一個人去王富貴公司那邊，而這次有了王牧，還把事情說開，才讓她放下心來。

    「對了，王牧。我怎麼聽說，你的輩分比方老還高？」因為堵車，蘇馨朝王牧問道。或許是因為王牧曾經對她的熱心幫助，讓她比平時還要開朗。當然，她本身也因為公司的一些傳聞，對他的來歷十分好奇。

    「呵。」一說起這事，王牧不得不輕笑出聲。當初幫方老代課，王牧心中就存了一絲惡趣味，所以在課上就將兩人之間亂七八糟的輩分關係給說了出去。

    想起當初一個操盤模型，就把方老急的承認備份比自己低，還被逼着叫了幾聲師傅，這也成了方老永遠的痛。

    但若仔細說來，其實兩人雖說出身同源，但方老的股齡擺在那裏，再加上07年牛市過後，王牧開始主攻T+0現貨市場，雖說王牧的師傅的輩分高，但若細算下來，論坐莊實力的話，王牧自然無法與方老相比。

    但是同樣的，所謂近水樓台，王牧因為輩分的便利，有時也能得到一些連方老都眼饞的坐莊模型，那種東西，基本只是單傳。所以方老才會為此放下架子，苦苦哀求。

    將其中細節向蘇馨解釋了後，兩人都不自覺笑了起來。尤其是蘇馨，想到大名鼎鼎的股道私募的方老，竟然會在王牧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身上吃癟，也覺得十分有趣。

    沒多久，捷達車駛入王富貴的辦公樓中，王牧與蘇馨上了樓，很快敲響了王富貴的辦公室。

    「哎呦你今天怎麼這麼慢，還有，那個柳茹小姐怎麼不來了？」門還沒徹底打開，王富貴那破鑼一般的嗓音就從門縫當中冒了出來，隨即木質門的打開，露出了王富貴那臃腫的身材。

    而王富貴此時顯然沒有注意到躲在王牧身後的蘇馨，而是一臉急躁的對着王牧道：「王牧先生啊，你快來幫我看看，這可怎麼辦啊。我這剛剛入市，股市就這麼大跌，是不是牛市要終結了？」

    看着有些無措的王富貴，王牧心中儘管在如何對他厭惡，也不免心生一股悲涼。而自然，王牧可憐的，不是王富貴，而是以王富貴為代表的一些新進股市的一批嶄新嶄新的股民。隨着賺錢效應的擴大，券商早已由原來的門可羅雀變得熱鬧的像菜市場。

    但若那些新晉股民恰巧在這幾天大盤調整的日子裏進入股市，買入股票，那麼其下場可想而知。

    「王老闆，不要急，這不是牛市大頂，放心吧。」王牧並沒有因為大盤大跌而感到絲毫的驚訝，而是安慰道。

    但隨後，王牧就發現王富貴突然沒了回話，隨即看過去才知道，王富貴正眼神灼灼的看向他身後的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