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愕，有不可置信，困惑，失望，難過，最後，所有的情緒都被她再次捲入眸底深處，漸漸的，歸於平靜。

    她再抬頭看他的時候，神色平靜，眼神也淡淡的，烏黑的眸子直視着他，一字一句的說：「沒有。」

    兩個字，說的很艱難，如火苗在熏烤着她的喉嚨，在喉間滾了好久，才咬着唇慢慢的擠出來。

    說完，便覺得心臟仿若被什麼用力刺了下，很痛很痛，痛的她呼吸都重了很多。

    「你說什麼？」席凌南宛若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俊美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蒼白如夜間的鬼魅，聲音陰冷發寒，「什麼沒有？」

    葉冉冉深吸一口氣，用力握緊了五指，指甲也深深的刺入掌心。

    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仿佛有人一刀一刀的在切割着她心口上的肉。

    她痛的呼吸都困難了，只能用其他地方的疼痛來轉移這份痛。

    她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句，都會徹底的將她和他的關係推入冰冷的谷底。

    或許這些話說完了，他們之間的緣分也就到了盡頭。

    他對她，也將徹底死心吧。

    可如果不這麼說，又如何讓他放手？

    要是他們之間註定有一個人要犧牲，那就犧牲她吧。

    她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為此，她願意付出她自己的幸福。

    她咬緊了唇，舌頭和牙齒都在打顫，每呼吸一口氣，都能感覺到那鑽心的疼痛，扯了扯泛白的唇，她苦笑着說：「席盛庭沒有強迫我，是我自願的。」

    「我說過，我是自願嫁給他的，你現在相信了嗎？」

    「你是自願的？」血紅的鳳眸卷着駭人的戾氣，死死盯着她，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裹着令人膽顫的寒氣。

    「是，我是自願的。」葉冉冉沒有絲毫的躲避，神色平靜的迎上他的目光。

    席凌南如同魔怔了一般，慢慢朝前走了一步，薄唇微動，聲音更輕，幾不可聞：「席盛庭沒有強迫你？」

    葉冉冉點頭，緊咬的唇上失了血色，牙齒在柔軟的唇瓣上留下了深深的齒印，雙眸直直看着他：「我既然是自願的，他怎麼可能強迫我。」

    原來拼命忍住眼淚是件這麼痛苦又困難的事，明明很想哭，眼睛又酸又澀，滾燙的淚水刺得眼球都痛了，卻必須得忍着，不能讓淚水流出來。

    她忍的很辛苦，忍到胸口又悶又痛，有種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怎麼會這麼難受呢。

    明明就沒有人碰過她一下，可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但她臉上卻帶着笑，聲音出奇的平靜，嘴唇一張一合，發出一連串沒什麼感情的聲音：「放我走吧，席凌南，我和你之間已經結束了。」

    「你現在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當然，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我也是能夠理解的，不管如何，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拿得起放得下，好聚好散。」

    「像這樣糾纏不清，真的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