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昭這才心裏舒暢了，安慰着她，「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

    蘇眉：……

    這樣的安慰讓她心裏更內傷了好嗎。

    大約白昭昭過來只是為了看一眼孟逾明，讓蘇眉給他上藥之後，白昭昭立馬起身，不陰不陽，「孟公子，我勸你還是老實呆着，別想等了，傷好以後再逃出去。否則……死的可就不只是一個人了。」

    孟逾明渾身一僵，屋子內的氣氛瞬間低了幾個攝氏度。他沒有說話，但三人心裏都明白，孟逾明依舊會尋找各種各樣的機會逃跑的。

    白昭昭出去，蘇美也連忙跟在身後。

    「美人教主，你為什麼一直困着孟公子呢？」蘇眉湊上頭來詢問，他們這樣無止境的循環顯然是沒有結果的。況且，她跟着白昭昭這麼多天，心裏在計算着自己對於白昭昭的影響有多大，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持平了之後。蘇眉才把這句話問出口。

    她覺得，解決這件事的最主要矛盾就是白昭昭非要把孟逾明困在魔教之中。若是白昭昭放了他，那麼基本矛盾就解決了一大半了。

    其實白昭昭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她只是不想師兄離自己太遠。她只是想讓師兄與從前那般對她。可是師兄每次都用冰冷的語言和表情，一次次傷透她的心……

    她也很痛苦啊。

    不過沒有關係，她很強大。

    哪怕師兄不願意待在她的身邊，卻因為她手底下的人和她強大的武功，不得不呆在她身邊。

    這樣也就足夠了，不是嗎？

    「本尊願意。」白昭昭硬撐着面子回答。

    「美人教主，你們這樣互相折磨，不會累嗎。」

    累？

    她早就不知道累是什麼了。

    曾經那段黑暗的時間裏，她從同樣年紀的那一群人中廝殺而出，經歷了朋友的背叛、同伴的插刀。如果不是她足夠小心謹慎，也活不到現在。

    她還記得曾經的她，三天三夜都在躲避着那些人的追殺，只是因為她受了重傷，若是把她殺了，便能夠少一個爭逐的對手，就能多一個活命的機會……

    呵。

    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反倒是她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將對方全都反殺。

    整整十幾個同年齡的孩子。

    那個樹林，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泥土。

    她不知睏倦、不知疲憊。

    直到把最後一個人殺死，師父才終於出現，如同修羅一般冷漠無情，說：

    「你通過了。」

    她已經麻木了。

    那些痛苦的感覺，她早就忘記了。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唯一能夠讓別人屈服的，只有暴力。

    殺戮。

    殺到對方害怕，殺到對方乖乖聽自己的話。

    「本尊不累，本尊永遠都不會累的。」白昭昭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她覺得相比自己的師傅，她實在是太有人情味了。

    自己的師傅從來不笑，哪怕是對着她這個唯一一個親手教導出來的徒弟也是嚴厲至極，稍有一點錯誤就會遭到沉重的懲罰。

    而這樣的鞭策，才造就了如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