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夫人看着雲暮雪的眼神也甚是歉疚，說：「說起來也確實是對不住你，明明是你好心替易成治眼，結果卻搞成這樣……還無端端將你父親也扯進來。」

    雲暮雪奇道：「我父親？」

    這……好像不關父親什麼事兒吧！

    「當年你祖父曾經屬意你父親，有意讓他繼承錦鄉侯的爵位的，後來只因祖母一時心軟，祖父才讓你大伯父襲了爵位。這件事，後來還是叫你大伯父知道了，所以與你父親之間，兄弟兩個，總是有了心結。」馮太夫人握住雲暮雪的手，雙眼卻望着遠方，沉思着。

    「其實你大伯父，才具確實平庸了些……可我這做母親的，卻私心裏卻盼望幾個兒子過得都不差，所以在挑選雲府掌家人的時候，是祖母，一力保舉，才讓你大伯父襲了爵。然而這麼多年來，他卻一直怕，怕你父親，也怕你四叔，怕他們兩個從他手中將爵位搶過去。」

    聽馮太夫人說到這裏，雲暮雪將眉頭皺了起來。

    她……依稀記得，前世里她被逼火殉，固然是因為後宮之中她的權力被架空，也是因為雲家的掌家人實力太弱，在文官和軍方，雲家都失了支持，因此在極短的時間裏一敗塗地，她被逼上絕路，而馮太夫人為保住雲家，不得不眼睜睜地看她上了火殉台。

    這一世，雲家的情形依然是這樣。

    雲暮雪正在出神，馮太夫人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說：「暮雪，這次委屈了你們二房，祖母……祖母以後會想法慢慢補償的。」

    也只能這樣了，雲暮雪心想，將大夫人張氏驅逐，這已經是對長房相當嚴厲的懲處了，而且雲含霜也去了左膀右臂，短時間內，再難興風作浪。而馮太夫人也答應了要給二房補償，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只是……元兇首惡沒得到懲戒，這是最遺憾的事兒。

    想到這裏，雲暮雪遲疑着，點了點頭。

    馮太夫人見到雲暮雪點頭，終於緩緩地舒出一口氣，握緊了雲暮雪的手，說：「你放心！」

    這個「放心」，自然是馮太夫人許下承諾，保證她會在雲府之內約束雲含霜。

    雲暮雪沖祖母笑了笑，起身扶着馮太夫人出了內室，回到葳蕤堂上。

    馮太夫人當眾宣佈了她的決定，說完之後，雲遠平明顯地舒了一口氣，而雲含霜一臉的冷淡，卻抬起臉，看着雲暮雪，眼中流露出一絲稍縱即逝的得意。

    唯有大夫人張氏，聽說自己要被送到莊子上之後，終於徹底絕望，癱軟在地面上，任由僕婦將她攙出葳蕤堂。

    馮太夫人安排的僕婦，將直接將張氏送到雲府在城外的莊子，不帶任何長房的僕婢，而張氏，連去換一身衣服的機會都沒有。

    目送張氏的身影離開，雲含霜依舊面無表情，可是終究還是流露了一點點不舍，也不曉得是對失去一枚好用的棋子而感到不舍，還是對這位處處護着她的親娘有所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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