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兒溫柔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蓮，你剛才說的，只要不是姐姐，誰都可以。」

    「是，誰都可以，唯獨你不可以。」多年來對她說話輕柔的習慣一時三刻改不了。

    他原本是打算用自己的一輩子拖着她一輩子，只要他不結婚，她就會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這叫希望酷刑，給別人一個永遠也無法到達的希望，他以為這是對做錯事的人一個最大的懲罰。

    他已經在地獄裏沉淪，若不是碰了張小唯這個chu女，他是一輩子過這種流連花叢的，讓這個害死凌熙兒的女人也跟着在地獄裏無限量地輪迴。

    他沒有證據，法律制裁不了她。

    她是凌熙兒唯一的妹妹，他也無法動用私刑辦了她。

    讓她陪着自己在地獄裏煎熬，這未嘗不是一種懲罰的方式。

    他有多愛凌熙兒，就有多恨凌熙兒，到了最後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做這些還有沒有意義。

    若不是張小唯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平衡，他想，他還是會繼續下去的。

    凌柔兒搖着頭，眼淚一直在掉，「不，我不管，蓮，如果你要結婚的話，你娶的人必須是我，你答應過姐姐的，要好好照顧我！」

    許墨蓮恍然間似乎看到了凌熙兒的臉，她的好，她的暖，她的笑……當然還有她的背叛，她帶來的傷痛……

    「這些年我照顧得你不好嗎？」聲音依舊是輕柔的，但是沒有溫度。

    「不，不是這樣的蓮，姐姐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是她自己生無可戀尋死的，我……」

    「你只是看着她自殺，而沒有阻止對嗎？」

    凌柔兒停止了哭泣，吸着鼻子一臉不可置信，微微還有些抽噎。

    她閉了比眼睛，她以為他不知道的，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蓮，我阻止過的，但是我無能為力，姐姐一襲紅裙從窗口跳下去的情形一直縈繞在我的夢裏，多少年來，我也也只問自己，為什麼當時拉不住她，如果……」

    「夠了，柔兒，我原本是打算彼此就這樣過一輩子的，但是我發現也許我娶個人回來，你也一樣痛苦。走吧。」後面兩個字他是對張小唯說的。

    許墨蓮無意再多說，結痂了那麼多年傷疤，他以為痊癒了，一下子被人挖開，掩蓋在傷疤下面的血膿一下子流了出來，依然疼痛。

    「蓮，你疼我是真的？對嗎？你其實對我也是有感覺的對嗎？我真都沒有害過姐姐，你相信我！」凌柔兒追了上去，扯住許墨蓮的衣袖，泣不成聲。

    「柔兒，我相信你，但是跟你們凌家的一切我希望到此為止，以後不要來找了。」

    許墨蓮倏然鬆了一口氣，就好比多年來壓在自己胸口的大石倏然鬆開了的那種感覺。

    他對凌柔兒的好連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幫凌熙兒照顧妹妹，還是給她希望酷刑的假象，讓她永遠生活在得不到的虛無之中。

    「不，小唯，你說過自己不喜歡蓮，一切都是他*你的，你不能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