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順着顧小染雪白的大腿根部蜿蜒而下，一滴滴滴落在乾淨的石板路上，留下刺目驚心的血色。

    鮮血滴落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像是一道驚雷，猛然在君非寒耳邊炸響，直接將他分崩離析的理智盡數拉回。

    「你流血了……」

    君非寒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鮮血，像是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他沒想過要傷害顧小染的……

    他不可以傷害顧小染的……

    「我是第一次，當然會流血。」

    儘管顧小染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如此清醒理智的說着謊話。

    她在賭，賭君非寒剛才太過失控，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她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而現在呈現在兩人眼前的鮮血，成為了最重要的證據。

    顧小染吃力的將褲子穿好，將君非寒一點點推開，黑白分明的眸子，認真的盯着君非寒。

    「君先生，我可以不介意你剛才對我的強迫，但是，我求你了……」

    「不要再把我當做別人……」

    君非寒一向理智的大腦，開始變得混亂不清。

    滿腦子想的都是，她是第一次，她是第一次，她是第一次……

    她是第一次，就意味着，她不是他要等的人……

    她求他，不要把她當做別人……

    君非寒只覺得腦袋裏混亂得像是要炸開一樣。

    他痛苦的蹲下身子，雙手緊緊的抱着頭，像是世界末日來臨。

    他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她不是他要等的人……

    而他，竟然在【顧小染】的墓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讓他怎麼能夠原諒自己……

    顧小染沉默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君非寒。

    還有什麼，比親手傷害自己最愛的人來得痛苦？

    她多想緊緊的擁抱住君非寒，告訴他。

    ——君非寒，小染一直都在你身邊啊……

    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向高貴優雅得仿佛不沾染塵埃的男人，痛苦的蹲在那裏，像是一個孩子一樣，那麼無助的哭着。

    君非寒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的睿智冷靜，那麼的令人望而生畏。

    可是，她卻讓他哭了……

    這是第幾次了？

    顧小染也數不清楚了……

    君非寒每一次哭，都是因為她……

    愛到骨子裏，所以也痛到骨子裏。

    她到底是有多麼的殘忍，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讓那麼深愛自己的君非寒為了自己而哭……

    君非寒的眼淚，她真的承受不起……

    灰白色的墓碑，蒼涼而悲哀，像是為了映照兩人的心情似的，天空之中忽然烏雲密佈，傾盆大雨從天際傾瀉而下，猛然砸落在兩人身上。

    兩個人，都沒有去避雨，任由雨滴砸落在他們的臉上，身上。

    像是要將所有的一些都掩埋似的，整個世界裏，只剩下孤寂的雨聲。

    那天夜裏，兩個人都生病了。

    他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沒有磨難，沒有不幸。

    他們從出世那一刻，就認出了對方，像是連體嬰兒，形影不離。

    從出世的第一天，到終老的那一天。

    他們一直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