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夫何求 24 買餅
入秋的海風,是那種不凜冽卻沁涼的感覺,高嵐問得,還需乘一次船,才可到玉林縣。
到了岸邊,天色還不到正午,她隔着簑笠及其厚厚的面具看湖面,一條船上剛剛坐定了三人,一獨客,一夫妻,分開而坐,並不交談,顯然是不認識的,她將簑笠往更低放了放,只能看到腳邊罷了,登上了船,一句話也不說。
她的舉動驚的船上之人都紛紛往這邊望去,船夫沒敢上前過問,只是撐了船,駛離了岸邊。
獨客抬眼看了看將簑笠壓的看不清臉的高嵐,不說話,陽光投下燦爛的色彩,他手環抱着胸,打量着她。
高嵐連呼吸都是輕微的,極輕極輕的。
船中飄過一陣的香味,看看天已正午,那對夫妻小心的從包裹里取了乾糧來吃,獨客也動了動身邊的酒壺。
高嵐吞咽了下口水,獨客卻看的她吞咽口水的動作,竟沒有喉結?他不動聲色的看着,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高嵐坐於船頭,將目光落於湖面。
她穿的衣服並不多,風瑟瑟吹過,拂過她單薄的衣襟,帶着陣陣涼意。
秦子明剛要了一碗麵,吃了一口,頓了下來,心裏想:她不會餓肚子吧。然後又覺得自己奇怪,低頭繼續吃麵。
獨客坐於船中,閉目養神,只是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弄的睜開眼來。
儘管高嵐拼命的吞咽口水,可是肚子還是餓的叫喚了。
獨客眉一挑,欲閉上眼睛,只是高嵐的肚子已經忍不住的奏起了飢餓曲來。
他頓了頓,從懷裏取出些許乾糧,用紙盛了,推於離她近的方向,淡然道「吃吧。」
高嵐不是不想吃,此刻她已經餓的眼冒金星了,高嵐支了支簑笠,看了他一眼,此刻四目相對,竟讓獨客有些恍惚,悠悠的降下眸去。
獨客看着她的手輕微的動了動,並沒有伸手接他遞過的吃食,只是低頭看到他推過的烙餅。她再次動了動,從荷包里摸出一塊碎銀來,沒有張口,只是一扔,碎銀落於獨客的身側。
獨客抬手,拾起那塊碎銀來,捏在手上,看着他拿起了碎銀,高嵐才俯身,遞過那塊烙餅來。
有意思,意思是出錢買餅嗎?這丫頭打扮怪異,卻也有意思。
獨客將手中的碎銀收了起來,道「區區一個餅,值不了這麼多。」
高嵐並沒有回話,只是伸手撕扯了一塊餅,手指細且白嫩,如蔥白。
雖然吃的有些噎,但總比餓死好,此刻高嵐咬着乾的沒有多少水分的餅,才知道出了門,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最基本的,連午飯都不記得買。
大約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船靠岸了,高嵐跳上岸,奇怪,上了岸,看到這三年來未曾變動太多的地方,高嵐只覺得分外的熟悉。
獨客站起身來,也出了船,看着站在岸邊,託了托簑笠,抬頭看的高嵐。將那三兩碎銀塞入懷間,走了。
她沿着記憶中的路緩緩的往前走,眼前閃過母親,父親,及其其他人的臉來,記憶里,她走過無數次的路,連兩旁的小店,都依稀記得。待她站定的時候,已然站在了莫家大宅上,躲於樹後,她用手緊緊的扣自己的臉,終於找到裂口,將臉上那層皮扣了下來。
撕扯的毛孔都疼,高嵐拿在手上,看那面具,做的十分精緻,和臉皮一樣,摸起來有輕微的觸感。
她將面具收了起來,吸了口氣,站在門前,輕輕的扣了扣門上的虎頭扣。
三年多了,高嵐本是第一次來這裏,只是手中的虎頭扣,她還記得是她在那虎頭扣上上的紅漆,張伯護着高凳,伸手小心的護着,她臉上沾染的紅漆洗了兩日才沒了蹤跡。
門開了,是張伯,容顏還是同她記憶中的一樣,臉上顯露出驚喜和詫異。
「張伯,我回來了。」她微微的勾了勾唇,站在門口道。「大小姐。。。」儘管三年未見,張伯還是一下認出她來,她的眉眼淡薄,已經失了當初在莫宅的稚氣,多了幾分英氣來。
「張伯,是我,不打算讓我進去嗎?」她站在門口,淡然的微笑。
「沒有的事,大小姐請。」當初離家的大小姐,三年後,竟然回來了。張伯將門合上,高嵐身後的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門下帶起少許的微塵,在陽光下悄然的翻飛。
「小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