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夫何求 60 擔憂
賈魅的頭開始發燒,依舊處於昏迷中,整整兩天了,眼看着一點都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
整個房間裏,來的最頻繁的不是太醫,亦不是上官宇而是賈方,仿佛只有他沉浸在悲傷和焦慮中。
房間裏有一種壓抑的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女子極淡的呼吸聲,或許就是怕聽不見這輕微的呼吸聲,所以才那般安靜。
賈方輕試了下她的額頭,溫度高的駭人,臉色也失去了原有的色澤,蒼白的臉,乾裂毫無血色的唇,眼眸緊閉,那長長的睫毛此刻也像是倦怠了一般,服帖着。
縱使額頭溫度那麼的高,可是她的身子卻冰涼的很,尤其是手,冰涼的可怕,沒有溫度,像是死掉了一般。
太醫餵過的湯藥絲毫沒有效果,連燒都沒有退。
賈方握的賈魅的手,那冰涼的觸覺,氣的他終究連唇都咬破了。
「站住。」入夜玉昆府的房樑上,隱約走着一人,那屋外正在掃地的僕從,看的那房樑上蒙面黑人,竟然大喊一聲,將掃帚一扔,竟然輕易的跳上了房梁,男子一怔,練家子,這玉昆府當真不容小覷。
上官宇聽的聲響,走出屋外,秋風掃過屋前的柳葉,飄飄灑灑的殘敗柳葉落下,只見那燈火通明的屋前,他的眉眼依舊溫和,抬眼看的那家僕有三五個已然躍上了房梁,房上有輕微的響動。
熟悉的淡冷幽香撲入鼻尖,他閉上了眼眸,聽的那人已然用手支了房梁,劍端極細的抵在自己的喉間,上官宇未動,只是輕輕的張開了眼眸,道「賈方。」
那人從房樑上下來,蒙着黑巾的眼中有着驚奇。
「你們都退下吧,屋裏說話。」上官宇道,賈方轉身看的那些人皆退下了,才進了屋,關上了門。
賈方一扯黑巾,看的上官宇坐在旁邊笑着看他,眸在他身側停留了幾秒,看他腰間的香包,便看的他皺着眉道「拿冰雪蟾來。」
上官宇神色不變,道「莫不是因為賈魅還未醒過來,你便欲行險招,強奪嗎?」
賈方道「當初我便不應該聽她的,在冰雪蟾還未拿回來之際,給她吃下,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賈方。」上官宇看了他一眼道「那樣,賈魅不會原諒你,縱使你跟了賈魅多年,卻不及我了解她。」
聽的上官宇所言,賈方勾唇苦笑道「確實,我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會使蠱,師父從未教過我們,我更不知道她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賈方轉臉看上官宇,師妹看他的眼神他怎會不懂。
「若不是知是你,今晚恐你不僅沒救的賈魅,你自己便先亡了。」上官宇話音平淡,賈方卻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剛剛房上打鬥的時候,他分明聽到有人輕咳,那些人便不再招招致他死地,只是假意的攔他。
「還有些時日,我已經派人去深山去采那鐵皮石斛,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只是這藥極其難采,派去的人遲遲沒有回信。」上官宇淡淡的道。
「真的嗎?我以為你對魅兒不管不顧呢。」賈方面上掠過一絲的驚喜,極快的隱去。
「怎麼會呢,不是只有你關心她。」上官宇抬眼看他。
「對不起,王爺,是我的罪過,我太過焦躁了,就讓我也同去尋那鐵皮石斛,今晚的事,也請不要告訴賈魅。冒犯了。」賈方躬身道歉。
他伸手扶他,道「你真的願去?」
「嗯,與其在這裏看着她這樣,我願隨他們一起去尋藥。」賈方道。
「嗯,那我便不攔你。」說罷,他推門,招過一人,道「明日,帶公子一起前去,保護公子周全,若公子有恙,唯你們是問。」
那人冷冷的應了一聲,賈方站在那兒,不知該說什麼,抱拳給上官宇再次的鞠了一躬。
蘇雪端着藥進了木蘭苑,朝着庭院走去,看見慕容婉兒又在作畫,她的畫中常常是那一大片一大片梔意飛揚的木蘭花,那飄然落下的花瓣,是那般的真實,那般的迷人,仿若將那花掛在樹上,遠遠看,仿若真的是那木蘭花開一般。
天冷了,木蘭苑的花落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杈,京都的天寒的早,這皇宮裏的天寒的更早,這寒意里有着孤獨,噬心的孤獨,遠比這寒意本身來的更重。
「曦妃娘娘,該喝藥了。」蘇雪輕喚了她一聲,她淡淡的笑,看過那棕黑的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