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夫何求 90 蹊蹺
孤蘇傅拉了椅子,示意張一刀坐下,徑直問「和我說說你胞弟的事吧。」
張一刀愣怔了一下,有些侷促的坐在了椅子上,眼神卻一直落在坐在他面前的男人身上,緩而問「大人真的會過問此事
?」
「怎麼,看着我說的話,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他回道。
「不是,大人,小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案子縣丞說過,追查無義。」
「為何?」他淡笑的問,倒了一杯水給張一刀,眸色卻輕微流轉,像是那光下的黑曜石一般。
張一刀眉皺了皺,抬眼又看了孤蘇傅一眼,才躊躇着說:「除了我,找不出他殺的條件來。」他的眼底有些苦澀和憂愁。
「即使無頭案,也終會有破的時候。先和我說說在碼頭發現私鹽的那天吧。」
張一刀點了點頭,看的孤蘇傅也慢慢的緩下心來,回憶起那天的事來。「我有早去幾刻鐘的習慣,而且,碼頭倉庫的門也是我管的,按道理說,未開工的碼頭是什麼都不會有的。」
孤蘇傅輕動着眸,聽着他的話,問「若是有人推了什麼去,也不知道嗎?」
「知道,碼頭也有門,除了海上,邊緣很大的一片都被圍了起來,門鑰匙也是我掌着的,按道理是不可能推進去的。」
「你去時是什麼時辰?」孤蘇傅問。
「天將亮未亮的時候。」
「晚上碼頭不運貨嗎?」他再問。
「子時以後便不走活了,因為前些年的私鹽案是晚上被查處的,皇上下旨封了赤縣碼頭三年,直到三年前,新的縣丞來,碼頭才再次開始運轉,但也只是子時之前。」
「除你之外,別人沒有這碼頭鑰匙嗎?」
「按道理沒有,兩個查閱之人,也是輪班制,誰輪班誰便執着鑰匙。」
「是誰提議,將私鹽存於倉庫的?」
「眾人不敢動,直到碼頭開始運作,人漸漸多了,才提議,將鹽放入倉庫,並沒有誰提議,好像都覺得該先放於倉庫,然後有人跑去稟告了縣丞。」
「你胞弟呢?」孤蘇傅問,張一刀皺了皺眉,腔調中明顯的能聽出激動來,「縣丞到了不久,還沒問,張刀把便不知從哪兒跑來了,一口指證那私鹽是我放於碼頭的,說我本來推到家裏了,是被他又推了過來,我才在眾人面前裝樣子。」
「那縣丞怎麼說?」
「縣丞將私鹽所鎖在碼頭的一間不常用的倉庫,尋了我和張刀把去問話。」
「問了些什麼?」
「問了清早所發生的事,只是無論縣丞怎麼說,張刀把卻一口咬定那私鹽是我的。眾人為我說話,縣丞便不予追究了。」
「那你是不是就此恨了張刀把?」孤蘇傅緩而問。
張一刀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痛心疾首的道「他的性子我明了,縱然明了他的德行,對他,我終是恨不起來,娘去了的時候,唯一的心愿便是讓我好好照顧他。」
孤蘇傅手執在杯壁上,聽着張一刀的講述,張一刀繼續講述那些天發生的事,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張刀把死的那一天。
那天早起,他出門的時候,張刀把還在睡覺,那也是發現私鹽的第二日,張一刀有些煩心,因為感覺碼頭上的人投過的眼神都不對了,像是午間有些刺目的陽光射入他的心田,那眼神讓他一上午的工作都在恍惚和不適中度過,那其中不乏有昨日證明他沒偷渡私鹽的人。
中午張一刀照例給張刀把帶了飯。
中午帶飯回去的時候,張刀把已經醒來了,看的張一刀回來,投過一個怨恨的眼神來,張一刀將飯放在桌上,盛好,看着他在桌旁蹲了筷子,用左手夾菜吃,動作有些不適和笨拙,有時夾不住,菜又重新落回碗裏,他有着很重的黑眼圈,皺起來的時候,更突出了些。
張一刀坐於對面問「為何一口咬定那私鹽與我有關?」
張刀把沒有說話,只是將筷子往桌上一扔,將桌下那未拿上來的一隻胳膊放了上來,那手掌上還能看到斷了的那拇指處包着紗布,還未癒合。
看着張刀把的斷指,張一刀嘴唇抽搐了許久,最終長嘆一聲,摔門而出。
回去的時候,張刀把早已經沒了氣息許久了,人倒在桌案上,身上並沒有任何的掙扎的痕跡,脖子上,身上都沒有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