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想起來了是誰了。

    那次再山上救下來的楊五爺的人，當時去接楊五爺的時候見過一面。

    手捏着兜里的鼻煙壺，陳凡很冷靜。

    他怎麼會在這裏？

    跟陳家脫離關係的陳家大少怎麼會跟馬蓮生扯到一起？

    李沉眯了眯眼睛，刻意放慢了腳步，看到陳凡的手插在兜里捏着什麼東西的時候，李沉就想，小子，鼻煙壺拿出來，哥就幫你。

    不過陳凡並沒有拿出鼻煙壺，也沒有向李沉求救。

    在李沉走到門口的時候，陳凡已經大喇喇的坐在了馬蓮生另一頭的沙發里了。

    這就連馬蓮生都意外了一把。

    有意思。李沉出去的時候多看了陳凡一眼，看來回去得跟五爺說一下。

    「馬爺，聽說你請我來有事情要談，不知道是何事。」陳凡氣定神閒，毫無怯色的坐在馬蓮生的面前。

    既來之，則安之。

    「不愧是陳永生的兒子，有種。」馬蓮生笑了起來。

    馬蓮生是個將近六十的老傢伙，但是看起來卻很年輕，像是四十一枝花的男人。江湖上的人說，馬蓮生有如佛般的心態，所以什麼都穩穩噹噹的，就連這把年紀了，面相也穩穩噹噹的不見衰老。

    跟國字臉一樣，他穿着一身中山裝，國字臉將中山裝穿的中規中矩的，但他卻將這身中山裝襯除了一種氣勢。

    手腕上帶了一串佛珠，手裏還捏着一串佛珠，馬蓮生跟傳聞一樣是個信佛的。

    陳凡沒說話，只等着馬蓮生接下來再說什麼。

    八九不離十是關於太子它們的，而且馬蓮生肯定會挑明了說。

    「你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吧。」馬蓮生慢條斯理的給陳凡倒了一杯普洱，推到了陳凡的面前。

    「馬爺不說，我又怎麼知道呢。」陳凡似笑非笑的拿起茶杯，其實內心多少有點緊張，手心冒着汗，但他不聲張。他大場面也見過，只是在很多年前了，離開陳家之後，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這樣老一輩的傢伙了。

    馬蓮生笑了笑，沒有跟陳凡打太極，跟老傢伙們可以打太極，但是一個老輩就沒有必要去糊弄一個小輩了。

    「我想要你手裏的那隻叫太子的貓，那隻叫大黑的狗，那條叫小綠的竹葉青還有那匹叫赤兔的馬。你開個價吧。」

    「我沒說要賣。」

    「但，馬爺我想要。」

    「馬爺是覺得您想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了？」

    「難道不是？」馬蓮生眼睛一眯，面相柔和，笑里卻藏着刀。

    「還真不一定是這樣的。」陳凡一笑，背後冷汗涔涔的，馬蓮生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連個人都沒殺過，可想而知他的手段有多厲害，馬蓮生那麼說也差不離了，沒什麼他想要的是得不到的。

    「哦？那你覺得是怎麼樣的？」語氣不疾不徐，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喝盡，直視着陳凡的眼睛。

    那是一雙經歷無數世事的眼睛，睿智，強大，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一般，壓的陳凡喘不過起來。

    過了一會兒，馬蓮生用一種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那幾隻寵物，不是誰都養的起的。方一清難道沒有把調查的結果告訴你？你該知道，要它們的不是我吧？」

    的確是知道，不過一定要讓出來麼？

    陳凡忽然笑了起來，眉眼一挑，看着馬蓮生：「我就想知道，如果我說不，馬爺打算怎麼辦？殺了我？」

    「我不殺生。」他連螞蟻都不殺，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陳凡裝狀似鬆了一口氣。

    「有時候活着比死亡更可怕。」

    陳凡似笑非笑，只是又喝了一杯茶，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抱歉，馬爺的要求我不能答應你。」

    「價格隨便你開都不行麼？要多少都給你。或者你也可以出其他的條件，我可以給你找幾隻差不多的寵物。錢，權，勢，你想要的，都可以給你，還有女人。哦，聽說你跟陳永生不合，我無條件支持你讓你三年之內強過陳永生，讓他老婆，小兒子跟你跪地求饒。」調查過陳凡，這是馬永生認為最能說服陳凡將那些寵物教出來的條件。

    陳凡身上特別大的弊病其實是沒有的，他最想要的應該是超越陳永生，給陳永生打一記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