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七十七元六角三分。

    這是吃飯完換了身衣服之後周小文剩下的錢。

    他不想讓庫格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錢，卻沒有成功：一次次的數錢摸兜這個動作出賣了他。

    「我說，能不能不要再數那些錢了？」庫格有幾分不解：「根據我跟你身體鏈接神經的感覺，你應該早就知道數量了。」

    周小文少見的沒有反駁，隔壁的奶奶又開始咳嗽了，近些年來奶奶咳嗽的越來越厲害，卻一直沒有閒錢去好好醫治一下。

    他想起了那位面容姣好語氣卻很冰冷的女醫生，尋思着用這些錢能不能個奶奶先看一下病。

    於是他又一次把錢拿了出來，還沒開始數庫格就不耐煩的用觸手把錢打落在地：「不用數了，應該不夠的！」

    「啊？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周小文咽了一口吐沫：「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要從小細胞鏈接感應神經說起……算了我還是不說了，隨着我們身體集合度提高，我會跟你的身體共享更多的信息……話說你是不是該去大便了。」

    周小文家的廁所應該叫做茅坑。

    這是人工挖好的一個大坑，上面兩側墊上兩塊石頭，定時就要清理裏面的空間，這也是鄉村茅廁的基本構造；在這所小縣城中使用這種茅廁的人真心屈指可數。

    庫格在周小文用力的時候突然冒了句：「真是很沒效率的生物，你們人類排出的糞便擁有相當程度的營養物質，真心不知道你們這種浪費資源的生物，是如何繁衍強大起來的，在我看來很多生物都比你們優秀……」

    「是嗎？」雖然在這種環境，周小文還是覺得自己該為人類討個說法：「你可知道我們人類的創造力？我們改造世界的能力？我們的文明？」

    「狗屎一樣。」庫格不屑一顧：「這種程度的文明，在這個星球上至少出現了四次，你們是最差勁的！」

    「啊？四次？這個星球？」周小文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他意識到這個話題自己是絕對劣勢，於是話鋒一轉：「那你知道我們人類的藝術成就嗎？你們這種冷酷無情的生物，知道什麼叫感情嗎？知道什麼叫道德嗎！」

    這句話倒是一時把庫格唬住了，半晌沒發出聲音。

    「哼，就知道自相殘殺殺死自己的同類，殺人吃肉！你們這個樣子跟沒腦子的野獸有什麼區別？這種行為遲早會被我們人類發現並且採取行動！」周小文覺得這正是自己加強話語權控制權的時機，老是被庫格牽着鼻子走絕對活不長。

    「很有意思，說下去。」庫格一反常態沒有使用武力。

    「但是你很幸運遇到了我，咱們可以保持共存，我也願意掩護你！」周小文說的自己都有點激動：「誰叫我們相遇相識呢？這也是一種緣分……」

    「為什麼你們人類不喜歡把心理想的說出來呢？」庫格打斷了他的話：「你想讓我按照你的意思行動？不用這樣恐嚇欺騙我吧？」

    周小文愣了，這才想起來那萬惡的「小細胞鏈接感應」！看來最好不要說謊了，因為那除了增加不信任之外毫無意義。

    「好吧，我只說一個要求行嗎？」他嘆了口氣恨得牙根痒痒：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傢伙？

    「你是不是覺得我追蹤那個警察是多此一舉？我可以告訴你，絕對不是！除非你有能力搬家遠離此地，否則不能干涉我的判斷！」庫格又恢復了那種冷冰冰的語氣：「這關係到生存。」

    他們之間的又一次親切友好的對話談判以失敗告終。

    仰面躺在床上，周小文覺得自己這輩子似乎很難擺脫它了。

    外面響起警笛聲，他最近對這種聲音尤為敏感，一咕嚕就坐了起來。

    「小心，有同類！」庫格帶着倦意硬撐着說道：「不好……我要睡了，實在撐不住啊，該死……」

    「喂喂，不會這樣巧吧？！」周小文不停的咽着吐沫，而體內的庫格已然悄無聲息。他是第一次對其產生強烈依賴感。

    猶豫着自己該不該出去看看。

    聽庫格的口氣，似乎這個同類距離相當近！但為什麼剛才沒有發覺它的接近呢？要知道庫格這傢伙的感應半徑很長。

    按理說在屋內會安全一點，但是他擔心奶奶。

    剛才奶奶似乎出去遛彎，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