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他一不小心撐破了傷口麼。

    紀瑜很憋屈，只好停下。我承諾他以後每天都有好吃的，他才面色稍霽。然，更憋屈的還在後頭。

    我告訴他不能再叫塗欽折王叔了，現在我們是借宿在別人家裏，以免暴露了身份。紀瑜看看塗欽折，便問我：「那我該叫王叔什麼？叔叔？」

    我緊着喉嚨說道：「唔，你王叔說，你是我弟弟..而我暫時是他內、內..算了，你還是自己問你王叔吧。」

    媽的，這種話，要我說出來，我說不出口。

    紀瑜便天真地望着旁邊的塗欽折，道：「我該叫你什麼呢？」

    塗欽折面不改色，淡定道：「我和聽閒喬裝成夫妻，她是你姐姐，我暫時是你姐夫。」

    「姐夫..」看他表情就知道，此刻紀瑜好凌亂。「為什麼是姐夫？這樣不是亂了輩分麼？啊啊啊你是我叔叔輩，聽閒是我姐姐輩，現在你們兩個同輩，我該怎麼辦？」他眼神里充滿了認真，「王叔你到底怎麼想的，聽閒當我姐姐，而你仍舊當我叔叔不就好了嗎？」

    咦？貌似，這是一個深奧的問題。

    我亦扭頭看他。

    塗欽折抿了抿唇，扭頭便朝屋外走，淡淡道：「當時沒想那麼多。事已至此，就這樣吧。」

    莫夫人來看紀瑜的時候，紀瑜就表現得特別的乖，表情很到位，嘴兒比我還甜，一口一個「莫姐姐」喊得比我還歡，很是討喜。莫夫人恨不得收他當個乾弟弟。

    莫夫人的這家院子不大，統共就三間房。紀瑜躺了一間，莫夫人躺了一間，剩下就只餘一間。天色暗下來時，莫姐姐為了晚上的睡覺問題起了難。

    來了，在外假扮夫妻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來了。

    於是不等莫夫人做出決定，我就乾乾笑道：「要不，我跟莫姐姐擠一間，讓他倆男人擠一間？」

    莫夫人有些羞赧，道：「這樣當然沒問題，可不是長久之計。我家那位這兩天便要回家了哩。」

    這頭管家便微微和藹地笑問：「夫人，您這裏有柴房嗎，我可以在柴房將就一下。」

    莫夫人聞言大喜，道：「哎呀我怎麼忘了柴房，我現在就去收拾一下，幸好家裏被褥夠多。這樣李叔沒問題麼？」

    管家道：「沒問題，多謝夫人。」

    莫夫人走了兩步又回頭，笑說：「這樣的話，宋姑娘便和公子住那間房吧。」

    我：「..」為什麼我突然感覺管家不老實..

    塗欽折端了一盞昏黃的油燈進了房間，我傻傻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燈光把窄小但是看起來卻溫馨的房間照亮，牆邊有一張床鋪，床鋪上鋪着厚厚的青花被褥。他突然轉過身看我，我頓覺麵皮又是一通火辣，那溫溫沉沉的琉璃眼眸掩映着火光，讓我無所適從。還不等他開口，我便慌張道：「你、要不你先睡吧，我、我去看看紀瑜！」說罷轉身飛快地溜了。

    紀瑜眯着眼睛假寐，看見我來，又瞪起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