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九節吳承恩的悲劇
歌聲漸漸地低下來,春末的夜還是有些涼意,歌總有唱完的時候,剩下的只有沉默。月光變得慘白,照在臉上一個個跟鬼似的。如果再不調節氣氛,營地有向鬼域發展的可能。雲燁清一清嗓子:「弟兄們都坐過來,反正大家也不想睡覺,既然都覺得無趣,我這裏有一個故事,講給大家聽,想不想聽?」眾人齊聲湊趣,大人講故事,好聽不好聽的這不重要,先恭維再說,當官的給軍士講古本身就新鮮。這些傢伙當兵都當成精了。
雲燁腦海中快速閃過自己知道的故事,得,就它了,唐玄奘,這傢伙現在恐怕還沒去印度,轟轟烈烈的西遊,還沒影呢,從小讀大的《西遊記》不能讓吳承恩專美於後,老子現在就弄出來誰能敢控告我剽竊?吳承恩?他爺爺的爺爺還沒出世呢,就他了。
「相傳盤古開天闢地後,三皇治世,五帝定倫,整個世界分為:東勝神州,西牛賀州,南瞻部州和北俱蘆洲。傳說東勝神州有一傲來國,臨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島,島上有座花果山,這座山可非同一般,它是十洲之祖脈,四海之來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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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下,滿河灘的漢子胸中充滿怒氣,那樣一個蓋世英雄被冰冷的世俗法則重重壓在五指山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看着山下牧牛童子從垂髫之年轉瞬間變成耄耋老人,只能望着天外蒼鷹渴望重獲自由。程處默雙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沙土上,散不去心中壓抑憤懣。「為什麼?」程處默惡狠狠地盯着雲燁,仿佛他就是將猴王壓在山下的罪魁禍首。
「力量需要制約,無制約的力量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猴王的命運在它得到力量的同時就已經註定了,程兄,故事而已,何必認真,今夜月明心稀,你我兄弟不妨長談,小弟久不在人間,世間人情禮法絲毫不知,世間繁華小弟恐無立錐之地,還望程兄教我。」
雲燁笑嘻嘻的沒心沒肺的樣子,讓程處默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狠狠的揮揮手,轉眼間又笑了,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躺在雲燁身邊,捅捅雲燁的胳膊;『再說一段唄,這麼好的故事讓人心痒痒,聽不完如何睡覺,你問問兄弟們還要不要聽?」這傢伙蠱惑的語音剛落。周邊的軍士嘩啦一聲就圍上來,賊目爍爍地瞅着雲燁,被他們瞅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無奈,在低沉舒緩的聲音中,那個悲催的猴子繼續在無奈中等待長安城中將要到來的和尚。
日子一天天過,鹽包一天比一天摞的更高,晚飯後的故事會時間也越來越長,雲燁的關中話也越來越熟。
左武衛大將軍程咬金這幾日笑得嘴都合不攏,夜梟般的笑聲也一直在大營上空盤旋。尤其在送走平滅長樂王幼良的長孫無忌後,更是笑得豪邁,五百斤鹽就換得長孫無忌五十匹西域寶馬,這生意做得,尤其是從貔貅口中奪食,難得啊,難得。老程心滿意足的拍着大肚皮,這三個月來,可憐俺老程天天啃醋布,吃的老子牙都倒了,想想一股餿味還從肚裏往外翻。倒不是缺老夫吃的那口鹽,只是全軍都泡醋布,難道老夫一人吃鹽?軍心還要不要了。自家小子好運道啊,撿個十四歲的娃娃就把大事辦了。還沒根沒底,教授能耐的師傅死了,就這麼一根獨苗,好啊,等京里陛下詔書一到,就得把這娃娃官職敲定,綁在俺老程戰車上。自家小子也是眼睛長到腦門的主,能入他眼睛,定然不會太差,一個想都不想就把價值連城的秘方交出的人,品性能壞到哪去?為一個相交不到一日的軍卒敢拿腦袋做賭注小子不快快弄到左武衛,那俺老程腦袋就被驢踢了。只是苦了俺小子,幫一回就的挨一頓揍,管他呢,兩小子相處時間長了,保證就沒這事了。全身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拿出來的沒一件凡品,這小子的來歷恐怕也小不到哪去。一般人家的半大小子,見到大軍能站着就不錯了,更別提據理力爭了。恩,等這小子湊夠十萬斤鹽,的叫過來看看。俺老程見不得只知道子曰詩云的酸丁,像這種識字,又能解決大事的傢伙,才是寶中寶。徐懋功這傢伙,不,現在叫李績,就是這種滿肚子壞水,又什麼都會的人才,多年的兄弟是不是有本事早看出來了,兒子撿的小傢伙也不會簡單。從七品的行軍書記先拴住,等見過後,只要有真本事,左武衛這麼大,還不夠折騰的嗎?
程處默每十天往大營送次鹽,每次一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