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八節匠戶們蓋房子?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雲燁對於權力的解讀就是這樣,這東西經常在很多人手裏傳來傳去的,想要永遠抓在手裏這不可能,既然現在到了老子的手裏,不用一下欽差大人的權利怎麼行。(.c om)
公輸木這幾天一直閒着沒事,作為大唐著名的閒散人員,老傢伙對於雲燁想要在旱原建一座龐大的工人新村非常的感興趣,既然雲燁都不在乎建這座新村的花銷,公輸木作為一個偉大的建築師,就更加的不在乎。
涇河上游,離工廠足足有三里地的地方就是一個好選擇,地勢平坦,最重要的是在上風位,在工人新村上游由於緊靠着山林不可能再建造什麼工廠了,選擇這裏就是考慮到不讓這些工匠被自己工廠里排出來的毒氣所傷。
當計劃書拿給這些工廠的管事們看得時候,雲燁才知道,真正的土豪原來就在這些人中間,他們對雲燁謹慎的資金數目嗤之以鼻,對簡陋的二層小樓嗤之以鼻,他們甚至共同對雲燁看不起工業區財力的行為表示了憤怒。
在工業區做官,註定了他們只能在這個體系裏升遷,坐到最高的位置就是將作監大匠,而且都是將作世家出來的人物,他們對匠戶並沒有多少的歧視,有幾個管事的祖上也是匠戶出身,蓋房子這種事他們也很熟練,之所以以前不敢,那是因為身份卑微,不敢提出來,哪怕有錢,也不敢說。
既然現在有一個大頭跳出來說給匠戶們蓋房子。而且只收成本價,這就讓大家都開心了,反正雲燁要求給匠戶們蓋房子的奏摺還在回長安的路上,工業區裏的所有管事們已經坐在一起討論。修建新村花園的時候,用漢白玉是不是違制了。
水泥這種東西,每個作坊里都有庫存,石頭。山裏面多得是,作為匠戶會從山裏弄不來石頭?附近山林不能砍,但是深山裏的找些合適的砍下來扔河裏飄出來還是沒問題的,這事連皇帝陛下都不必問,他們不缺錢,不缺人手,就缺一道同意修造的文書。
對於雲燁的越俎代庖,將作監,工部的官員非常的憤怒。自古以來匠戶們就是被奴役的對象。他們的地位幾乎等同賤民。不安於土地者,就是最大的原罪。
雲燁的奏摺才到三省,就被人家批駁的體無完膚。只要是能說話的官員,都在指責雲燁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愚蠢行徑。匠戶們需要到處做工,居無定所,宛如飄萍,今日在長安做工,明日說不定就需要去洛陽,如果高麗戰事爆發,他們還需要隨軍征戰,給他們一個不切實際的家,完全沒有必要。
體制內這種建議根本就走不通,如果這事情能輕易地完成,那些工業區的管事們自己也想住的好一些,早就開始做了。
就是這樣,你有錢都不行,你有材料也不行,回絕的理由冰冷而可笑,無稽之談!
雲燁翻看着自己的奏摺,上面被人家批閱的慘不忍睹,連語法的錯誤都被挑出來恥笑一番,最後不知道是哪個腦子抽風的傢伙居然在上面寫了大大的無稽之談四個字,這下子,就把雲燁氣的七竅冒煙了。
工業區的那些大小管事如喪考妣,低下頭不做聲,有的還掩面哭泣,不管自己立下了多少功勞,在那些官員的眼睛裏,他們依然是賤民,當初確定工業區的時候,雲燁就已經把仇恨的種子埋下了,他在協助李泰確定工業區的管理人員的時候,將作監那些不做工,工部那些不管事的人員都被他倆嘻嘻哈哈的用大腳給開了出去。
所以啊,人家現在不給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那四個字的筆跡不像是房玄齡的,杜如晦管的從來都是軍事,自然也不可能是他,這四個字寫的的時候這人顯然充滿了憤怒,鐵鈎銀劃,力透紙背,除了閻立德那個傢伙,別人寫不出來。
看着這四個字,雲燁很想把它裁下來重新裝裱一番,猶豫了很久才打消了這個沒出息的想法。
圍在雲燁身邊的四個五蠡司馬也憤憤不平,這些天隨着雲燁將這裏的一十七家作坊看了一遍,對這些匠戶有了新的認知,就是這些卑微的如同荒草一樣的匠人,用他們的雙手打造出了大唐的無敵雄師,這樣的人得不到善待,實在是天理難容。
不說別的,光看着那些匠戶們拉鐵絲,製作金絲甲,鏈甲,就知道自己身上的這身裝備來之不易,匠戶的雙手粗糙不說,早就變形了,大拇指食指出奇的粗大,滾燙的鐵絲,他們捏在手裏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