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六十三節肉中刺
雲家就沒有廢物,你看看這個外表憨厚的家丁,一臉的為難之色,老國公下了令,那就是軍令,必須得執行,為了命令連主家都往外賣,的確是一個遵守命令的典範僕人,至於尉遲老國公現在是否還清醒就不得而知了。
雲燁幹了一罈子酒抹抹嘴巴就走了,正好有些渴,酒罈子口抹了烈酒的清水醪糟溫度適口,這些下人們總是這麼善解人意,嘴裏讚嘆着就把抱着酒罈子發愣的牛見虎撂在那裏,一個人出去招待客人。
李靖往嘴裏一顆一顆的扔蠶豆,對桌子上的佳肴提不起半點興趣,尉遲恭這時候已經封了四五個酒王,現在正扯着錢通說他是第六個,錢通矮着身子任由尉遲恭的熊掌在背上拍來拍去,臉上的笑容就沒減少過。雲家沒人啊,這是一個大問題,好不容易找着一個管家,折在尉遲老傻得手裏就太不值了,讓幾個妹子去陪他們有些殘忍,雲燁只好自己來頂。
李孝恭人不錯,雲燁還沒過來,三個大酒杯就把酒斟滿了,還從盤子裏撈半個豬蹄放在一邊:「雲家人丁單薄,老夫就不治你怠慢之罪,成親麼,誰都有這一遭,如果沒吃東西,就先把豬腳啃了,這三杯酒喝掉,事情就過去了,拿個油滑油滑的下人來抵數哼。」
這就沒得解釋,把三杯酒倒在小碗裏,又往裏添了三杯,雲燁對前來參加婚禮的諸位軍中長輩,躬身一禮說:「長輩們來給小子慶賀。家裏實在是怠慢了,且容晚輩賠罪。」說完就端起碗一飲而盡。
嚼蠶豆的李靖慢條斯理的對滿桌子的將帥說:「這小子人雖然奸滑,擔當還是有的,草原上一口氣剁下來百十個腳趾手指的面不改色,冰屋子裏住了一個冬天,也沒叫一聲苦,算是見過場面了。以後還需要多上戰場才是,現在成了親,過了年留了後。才是往死里用這小子的時候,落到那位老兄弟手裏,都不要客氣。油光水滑的就一樣好處,你讓他幹什麼都會給你乾的妥妥帖帖,越是為難的事,交到他手裏,越讓人放心。」
大將軍李大亮一直在交州駐防,難得回京,見過陛下後,就躲在城外的莊子裏陪妻兒老小,恰好遇到雲燁成親,前兩天是雲燁親自登門送的請柬。這才出了家門,捋着鬍鬚對秦瓊說:「叔寶哥哥,看起來身體大好,聽說是這小子施的手段,外面傳的沒法信。我家小子的毛病你們都知道,不知他有沒有法子?」
秦瓊坐在那裏等潤娘給他挑魚肉里的刺,身體太虧,手發抖,幹不了這細發活。女眷出現在長輩群里伺候在大唐還是常見的,只是潤娘就喜歡往秦家跑。這滿桌子的長輩,她就給老秦一個人挑魚刺,草魚能有多少刺,她愣是挑了半天。
這讓老秦極為有面子,黃臉膛有泛紅的趨勢,聞聽老友如此問,就直接對雲燁說:「你李叔的頂門槓子是個很好的孩子,只是有口疾,說話能把人急死,你找個時間去看看,把病治好了,你李叔感激你一輩子,就是我們這些老傢伙,也承你人情。」
原來是口吃,這是一種語言失調症,不是有病,在經過誘導,訓練之後,只要把他的恐懼因素去掉,就會逐漸轉好,雖然達不到常人的語速,一般的交流應該不會有問題,後世電線杆子上貼滿了治療口吃的小廣告,那些廣州軍醫都可以治好的小毛病,沒道理自己拿他沒辦法,再說了,早就聽說過李萬里口吃的事情,只是人家不找你,你不能上門,這樣說不定會得罪人,就真的成了廣州軍醫了,再說,這李萬里鵬程兄,自言自語沒問題,小曲唱的也不錯,就是不能對別人說話,一說就結巴,程李兩家是世交,程處默都不願意找他一起玩樂,嫌說話費勁。
「我說鵬程兄為何遲遲不願意到書院來,原來還有這種故事在裏面,李叔回去後,就把鵬程送來,一年以後,小侄還你一個說話無礙的兒子。」
「小子,這裏有這麼多長輩,可不要信口開河。」李大亮有些不信,他延請了無數名醫,這個說是心脈上的毛病,那個說是肺脈上的事,藥吃了無數,不見緩解,反而更加嚴重了,有這些前車在前,他不得不對雲燁輕鬆地隨便答應有點懷疑。
正在吃魚的秦瓊抬起頭對李大亮說:「他答應了,就是他的事,你管他那麼多做什麼,一年之後你只管檢校成果,其他的就不要管了,要不如,咱兄弟打個賭,一年後見分曉,做哥哥的賭鵬哥兒的病會被治好,賭注就你家那兩隻猞猁,早答應潤丫頭給她弄一頭,要不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