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十七節潛水
身處繁華就會嚮往平淡,而平淡的人做夢都想進去繁華,這就是人的兩重姓,李二和長孫商議了之後,就執着的認為雲燁這是在發神經,他的脾氣發的沒有任何道理,是好曰子過的太多了,需要敲打一下。
上元節的繁華慢慢褪去,一切都走上了正軌,現在至少沒有人再提起西征軍,也沒有人再提起那場發生在沙漠裏的大**,雲燁的職位沒有被消減,杜如晦的告老奏摺也被駁回,所以老杜依然是光祿大夫和兵部尚書,雲燁也是兵部尚書,然而主持兵部運轉的卻是兵部右侍郎杜正倫。
李靖大將軍回來了,經歷了和雲燁一樣的流程,然後他的身上也掛了一個兵部尚書的職銜。同時掛兵部尚書職銜的還有張儉,契苾,牛進達,正在從大非川得勝歸來的程咬金也掛了兵部尚書的名號,一時間兵部尚書泛濫成災。
任何東西只要一多就不值錢,比如土豆就是,以前少的時候,李二恨不得拿金罐子裝起來,現在多了,好多人家就拿土豆來餵豬。
現在只要是放馬血戰過的大將軍,頭上都會掛兵部尚書職銜,李二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雲燁,自己的兵部尚書有很多人選,不一定啟用雲燁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將軍。
少年得志總會有些驕狂,就像霍去病當場殺了李廣的兒子,就像不久以前,老一輩的大將軍里的侯君集,都是這一類人。
被眼前的繁華迷住了眼睛,再也分不清自己能夠在這個世界上的幹什麼,對自己也少了一個精準的定位。
雲燁沒有迷失,他只是對朝堂里的爾虞我詐失去了應對的耐心,戴了這麼多年的假面具一旦摘下來,整個人就變成朝堂上的異類,雞嫌狗不愛的。
大實話最要不得,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張行成的那一段話,被撕破臉面的絕對不止張行成一個人。
雲家既然不能作為利用的對象,所有人就會自覺地避開,官吏本來就是一個完整的團體,雲家既然想跳出三界外,那就不要怪別人會冷落你。
當時在宮殿上,不管雲燁是要反擊,還是要逆來順受,其實都是一個正常的應對方式,張行成的下場沒人關心,就算被弄死了,大家見了面也是哈哈一笑的事情,這在權利傾軋中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真正讓大家關心的是雲燁當時說了實話。
滿世界的官員戴着各種假面具在大唐這個巨大的假面舞會上玩的不亦樂乎,你**我老婆,我誘騙你妹妹相得益彰,突然有一個人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不玩了,這個人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清除出去。
李綱已經笑的直不起腰,如果不是小武賣力的幫着老爺子捋後背,說不定就會活活的笑死。
「我就說這小子裝不了多久的,看着滿肚子詭計,其實滿朝堂就數他瓜,老好人根本就做不成,狠不下心,殺不了人,在外面厲害有個屁用,回到家還不是要被人家說三道四,他偏偏是一個傲氣的,還是留在書院教書最好。」
「先生,我師父不會這麼輕浮的,這裏面一定有深意,一個功勳彪炳的大將軍受到這樣的侮辱,就算是說一些實話又如何,您說的沒錯,那些人的嘴裏說不出實話來,和一些騙子在一起當然會把人憋瘋,還不如這樣痛快。」
李綱笑着回答道:「丫頭,事情沒那麼簡單,自古以來的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人就沒有好下場的,其實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用在這裏才是最適合的,這樣的攻擊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憑什麼你師父會例外?」
「因為我師父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小武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確定?」李綱現在最喜歡和小兒女爭嘴。
「非常的確定,因為我師父從來沒有幹過傻事,除了那次喝醉酒了以後把鈴鐺姨娘當成師娘抱了一夜之外,從來沒有過。」
李綱哈哈大笑起來,拿腳踢一下熊貓,熊車就慢慢走了起來,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才笑着說:「你師父確實是個不大不小的狐狸,這一次恐怕瞞盡了天下人,老夫不得不說這傢伙是個人精,不佩服一下子都不行,這麼一來,雲家才能真正的成了可以傳繼下去的家族。
身為將門,確實不適合和別的官員有太多的交集,你看看段家就知道,兩代人掌握着玄甲軍卻從不和別的門閥有任何的牽連,就算是嫁閨女也嫁的是軍中人家,人人都說你師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