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六十節斷義
辛月站在地道的入口焦急的等待雲燁和小苗,等了很久卻發現倆人沒過來,心急如焚,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咬着牙從大廳里沖了出來。
進了花廳發現夫君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神情很頹廢,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感覺,完全不是剛才說給手勢讓家人躲避時那副焦急姿態。
從不穿甲冑的老江握着橫刀守在大門前,八牛弩已經上了弦,外面包圍雲家的兵丁,也已經是刀出鞘,弓上弦似乎隨時都會衝進來。
「夫君快走,李治要造反,咱家和他不是一夥的,遲早要倒霉,只要您走脫了,沒人敢拿我們怎麼樣。」辛月焦急的搖晃着雲燁的胳膊,想要他趕緊走,雲家的地道很發達,沒人知道有幾個缺口,以夫君的能力,只要家小不拖累他絕對可以走得掉的。
「走個屁,都回來,該幹什麼幹什麼,好好地過日子,哪來那麼些危機。」雲燁一揮手就把桌子上的茶壺,茶碗,全部掃到了地上。
「不行啊夫君,您和李治的話妾身聽見了,他是真的要造反,他連陛下娘娘都不肯放過,咱家,咱家更不要說了,想當皇帝的人沒人性,夫君您快走啊,要是您不放心陛下他們,妾身留下,妾身幫你看着長安城。」
辛月跪倒在地上,抱着雲崢的雙腿嚎啕大哭。
雲燁把辛月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說:「那個蠢貨要是能夠造反成功,李家的江山早就更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小武和人傑到現在都沒有傳來警訊就說明這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您派了小武和人傑去監視他們?」
「是啊,一年中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懷疑,不想找到一個答案?找不出答案來,咱家才會一日三驚,現在有答案了,事情就水落石出了,李治造反而已,據他說已經控制了皇宮,控制了十六衛里的十二衛,想必太子六率已經被他的大軍看守起來了,沒有拿到手的四衛只可能是程伯伯控制的左武衛,尉遲伯伯控制的右武衛,牛伯伯控制的武衛,再加上千牛衛而已。
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確實讓人感到害怕,可是,有這個可能嗎?他就算加上長孫家,李懷仁,甚至整個勛貴群,我告訴你,他也不可能控制十二衛!
就算皇帝不省人事,還是病重垂危,也不可能!長孫無忌怎麼可能將賭注壓在他的身上,他敢嗎?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我用那句殺光長安人的話來試探他,結果發現他居然不害怕,哈哈哈,他居然不害怕!老子當年這樣對馮盎說了,一位百戰的老將立刻就俯首帖耳,戰戰兢兢,他李治憑什麼不害怕?只有一種可能,長孫無忌這個知道內情的人沒有告訴他。
想要造反,我這樣的一座礙眼的大山不搬掉,他造個屁的反,這樣的大事長孫無忌都沒有告訴李治,你說長孫無忌真心投靠他,騙鬼去吧!
一個年輕的野心勃勃的皇子,想要上位,身邊總會聚集一些野心家,張諫之,王玄策,李懷仁,來濟,上官儀,姜恪,這些人都是人才啊,堪稱一時之選,可惜啊,這一次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我以前總是懷疑長孫無忌去幹什麼了,戶部大權都交給左侍郎褚遂良,還以為他在休養生息,選擇在這個時候隱忍,沒想到他在幹這事!」
辛月聽不懂雲燁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從這些話里聽出來一個最簡單的意思,那就是李治是一個蠢貨,這一次的造反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辛月一想到這一切很有可能是皇帝安排的,辛月就感到渾身發冷把身子往雲燁的懷裏鑽了鑽說:「好好地日子不過,這是要幹什麼啊?」
「問得好!幹什麼?折騰唄!她李家的人沒有一是安穩的主,胡人的血脈在他們的心裏燃燒,奔涌,慫恿他們一腦袋扎向滅亡,都以為自己是聰明人,都以為自己是不世出的英主,你看看西域的十六王,我回來之後,就被人家吐火羅人打成一條狗了,如果不是薛仁貴守着于闐一線,他們的狗頭早就被人家掛在馬脖子上當飾品了。
李元祥的信你不是看了嗎?你看看他是如何哀求我的,還有一點尊嚴嗎?請我向陛下美言,他大算降爵回來,繼續在越州生活,發誓一輩子不離開越州一步。
晚了,從他們上表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晚了,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窮蔽的沙漠上吃沙子。
折騰唄!毀掉火器作坊,毀掉得之不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