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二十六節人人都是御史
(上一章關於種花生的事情出了差錯,我在花盆裏種了好幾年的花生從未剝過殼,自以為種花生就是不剝殼的,誰知道種過大田的書友告訴我,必須剝殼,這就太尷尬了,仔細研讀過花生種植技術之後發現改成去掉花生的紅衣為佳!感謝我細心地書友們!)
等到雲燁心情好轉的時候,地里的麥苗已經吐出來新芽,柔弱的鵝黃色鋪滿了大地,燕子在低低的飛翔,不時地從原野里銜起一些枯枝敗葉,然後飛竄進王侯家開始壘窩,雲家的燕子窩尤其的多,正房的屋檐下就有去年留下的老窩,兩隻燕子勤快的進進出出忙個不停,閒暇的時候也會好奇的從窩裏探出腦袋,看着一個壯碩的少年蹲跪在一個老人的身邊小聲的說話。
「老祖宗,孩兒就要去遙遠的邊塞戌守,此去多則三年,少則兩年,孩兒不在的日子裏您老人家千萬保重身體,等孩兒回來之後,再好好的孝敬您。」
老奶奶看起來有些傷感,握着重孫的手捨不得放開,難過地說:「老祖宗除了保重身體還能做什麼?將門的孩子年紀大了,就要出門去戌邊,這是你的命,也是老祖宗的命,躲不得,避不開,你爹爹常年在外征戰不休,這才有我雲家的富貴盈門,不知不覺的已經輪到你了,昨天看你還是一個粉嘟嘟的孩子,怎麼今天就要披甲出征了?」
雲壽站了起來,用力的捶了一下胸膛對老祖宗說:「老祖宗,您看看,孩兒強壯着呢,爹爹打跑了敵人,就該孩兒守着它們,免得他們再奪回去……」
燕子沒時間聽這些傷感的話,它感覺自己快要下蛋了,而自己的屋子還有點漏風,這可不成,雙腿一蹬,就離開了自己的窩竄進外面的花園,繼續尋找最柔軟的搭窩材料。
辛月在房間裏忙着為雲壽準備出征的鎧甲,每一片鎧甲的金絲都重新檢查過,在鎧甲甲片的鏈接處又細心的加了一縷絲線,這樣一來,甲葉子就不容易脫落了。
雲燁窩在躺椅上舉着一本書在看,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自己的身上,李靖的《六軍鏡》到底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一代名將的巨著,如今剛剛面世,就要面臨淘汰的危險,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書院的一些學生狂妄的認為,古老的冷兵器戰爭體系已經在逐漸的走向消亡,取而代之的就是新一代的熱武器,他們殺起人來更加的高效,更加的直接,雲燁的那句將敵人消滅在進攻的路途上的名言,已經成為他們膜拜的對象,唯武器論已經佔據了他們狂熱的大腦,尤其是駝城出現之後,以及它所表現出來的無敵姿態,仿佛是在印證這個說法,為他能立足在軍事理論史上提供了更加堅實的跟腳。
這太過了,自己是什麼東西有誰會比自己更加的清楚?只不過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用合適的武器擊敗了合適的敵人。
隨着敵人逐漸對熱兵器逐漸的了解,總會有新的方法來對付這些熱武器的,從西域十六王的失敗就能看到吐火羅人的巨大進步,他們從一開始聽到火藥爆炸聲就狼狽而逃,到了現在知道通過挖壕溝,分散散兵線來減少傷亡,就說明這個世界正在快速的適應熱武器的到來。而在火油的使用上,它們甚至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一種名叫地獄火的東西正在大量的為吐火羅,莎柵人,以及大食人所裝備。
後世有一位名家曾經說過,長征是播種機,是宣傳隊,這句話說得半點不假,火藥和火油最大規模的使用就在西域,而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戰爭最頻繁的地區,只要是隸屬於戰爭範疇的東西,他們都願意學習願意接受。
所以他們是除了唐人之外最早接受熱武器存在的人群,大唐的精英們現在這樣的自高自大,遲早會吃大虧,驕傲和驕狂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不過這樣的風氣一旦形成,就很難扭轉,只有在吃大虧之後才能醒悟,想到這裏雲燁搖搖頭,苦笑一聲之後,就把這些心思徹底的拋開。
放下書本,回頭看看正在為兒子準備征衣的辛月,她的神情非常的專注,以前給丈夫準備征衣的時候,是她們姐妹一起完成的,現在給兒子準備征衣,她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專注而深情,對於母子情雲燁找不出比孟郊寫的那首《遊子吟》更好的詩歌了,也就住嘴不再表達什麼意願了,走到跟前拎起雲壽的鎧甲,拿手指輕輕地敲擊一下笑着說:「你最好給他準備兩套甲衣,其中一套是冬日裏穿的,塞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