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十七節新年
風雪之中有一隊人馬從遠山緩緩地走來,為首的大漢敞襟,任憑風雪吹拂在胸口上,他的身子仿佛是鋼澆鐵鑄的,一頂虎皮帽子歪歪的扣在頭上,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臉上有一道恐怖疤痕的老年男子,他用皮袍子緊緊地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似乎並不適應北方的嚴寒,後面的馬車裏一個嬌媚的婦人從車窗上探出腦袋新奇的看着白茫茫的關中大地。
「仲堅,進了關中就是雲燁的地盤,老夫非常擔心他會突然發難,這些勛貴們最是無恥,老夫不明白你為何要冒險上岸?」
老頭子的這句話已經問了不下十遍,作為海賊,他天生就對長安有一種極大的恐懼。
為首的漢子哈哈大笑着說:「老胡,在揚州,在嶺南你的確能看到勛貴的無恥,但是進了關中,他們就是世界上最奉公守法的良民,你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最無恥的人,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但是在大唐,我張仲堅也是守法良民一個,他能奈我何,老子殺的人雖然多,卻沒有沾唐人的血,多少唐人的海船受過咱們的恩惠,他們也希望我能雄霸那片海域。
更何況,我大哥就是李靖,他雲燁見了都要喊一聲伯伯,怕他作甚,我甚至還想帶你們去雲家飽餐一頓,奶奶的,他家的飯食吃一頓一輩子都忘不掉。「
見張仲堅終於交了底,胡同海也就放下心來,大食人的海域最近非常的難混,大食人,錫蘭人,還有那些該死的高麗人,倭人都盯上了那片富饒的海域,搞得海上戰火連天,嶺南水師控制着海峽看熱鬧只要不進海峽,就兩不相干,海盜進了海峽就只有必死的命運。
別人都有水軍基地,只有虬髯客他們沒有雖然那些奴隸作戰勇猛,悍不畏死,可是戰船損失一艘就少一艘,在這場大海博弈之中,虬髯客漸漸地落於下風,高山羊子甚至聯手那些大食人和錫蘭人準備一口氣剿滅虬髯客,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虬髯客沒有外援,必輸無疑,為了一大群海盜的命運虬髯客將海盜安置在一座秘密島嶼上,自己準備走一趟長安會見一下李靖,希望能獲得一些支援。
胡同海本來應該留下來控制部下的,但是虬髯客不在意,自己的手下都是無家可歸的人,除了自己收留,沒人會收留他們,所以非常放心的帶着最精銳的手下坐着商船進入了南海,除了這一層心思最重要的就是他想把胡同海放在身邊,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證自己的海盜團不至於譁變,他也不想再經歷一次兄弟相殘的悲劇哪怕海盜團沒了,他也不願意再遭遇背叛。
這樣的一隊人穿州過府原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有李靖家的商隊作掩護有百十個胡人就沒有什麼人去追究,因為保人是李靖。
進了關中虬髯客才想起已經到了年關,往年漂在大海上,就沒有春夏秋冬這個概念,看到家家戶戶新換的桃符才想起已經是新年了。
灞橋上空無一人,兩邊的楊柳已經被送別的人折的光禿禿的,兩匹健馬從灞橋上竄了過來一黑一紅,卻不是李靖紅拂是誰。
等不及戰馬停步,李靖就從馬上跳了下來,伸開雙臂緊緊地擁住已經在等他的虬髯客,紅拂也跳下馬等他們兩人擁抱過後歡喜的給虬髯客行禮:「二哥向來可好?「
虬髯客抓着李靖的手顫聲道:「安好,安好······「
雲家的客人也很多,寒撤帶着憨奴走了,熙童卻帶着兒子來了,單鷹也帶着大丫和自己的兩個孩子回長安省親,李黯因為要祭拜祖父,也帶着蒔回到了長安,今年在外的王爵都會回京,李家要準備大型祭祀活動,朝廷的郊祀也要在開春之後進行,祭祀現在是大唐最重要的朝務活動。
榮華女從洛陽也趕回了長安,沒有住到雲家,而是住到了鴻臚寺提供的驛舍里,她在洛陽的活動終究為她爭得了正式使節的地位。
給雲家的年禮非常的寒酸,也就是一幅掛毯而已,手藝連稱心的都趕不上,管家接過來就放到了庫房,這樣粗糙的東西,主人家是不會用
今年的北極熊的熊皮很多,單鷹和熙童還有他兒子走了一趟北方,見識了熱海,也見識了極光,熙童這才明白極光這東西每年都會出現,並不是田襄子想的那樣,極光是因為自己來到北極才存在的。
由於這一次的目的非常的明確,準備的也充分,單鷹和熙童在北極獵殺的白熊非常的多,一種大角的奇怪動物們抓住當做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