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的彪悍之路 第二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聶小纖和陳狗娃俱都呆坐在卡座上,一樣的滿懷心事。這兩個出身、經歷、人生觀俱都迥異的年輕人都對自己的明天感到一絲悲望。只不過不同的是,陳狗娃悲觀的是徐德帝這個在他眼裏堪稱完美的男人,在歸順宋端午之後,變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小綿羊;而聶小纖的悲觀,則是即將要離開桃園酒吧,即將失去這份微薄但卻十分重要的『救命銀兩』。
「狗娃,徐哥真的說要精簡人員嗎?他以前可從來都是最照顧我們的了!」聶小纖的眼睛流轉似水,煞是好看,只不過語氣卻透着悲涼。她壓根兒就沒想到自己只不過請了兩天假,事情竟發展至此。
「我也不太清楚,據說這是三哥的意思,他好像對咱們酒吧的營業利潤不太滿意,就叫徐叔整頓了,這不,第一個要節約的不必要開支就是兼職的了。」陳狗娃也學着聶小纖的姿勢,下巴拄在手背上。
「三哥是誰?怎麼以前沒聽過?」聶小纖耳朵很尖,立馬挑出了裏面最主要的問題。
「就是宋端午宋三哥啊!哦,忘了你請假了。他是個很厲害的人,連徐叔都不是對手,也是我的新偶像!」陳狗娃到底還是個大男孩,一提及如此,便忍不住眉飛色舞的。
聶小纖看着面前這個比自己的弟弟還小兩歲的大男孩,心裏不由得生出一股羨慕的感覺,她撅着嘴唇,檀口輕張:「狗娃,你可好了,是徐哥的人,自然會留下來。可我就是一個窮兼職的,就是註定要被開除的,哎,不過你也得小心點,那個混蛋的狗屁三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連你也給開了。」
「不准侮辱我的偶像!還有,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陳狗娃看着愁眉不展的眼前人,稍有動氣,不過轉念間卻想起了偶像送給自己的第一句話,於是冷靜下來思考片刻,說了一句令她心涼半截的話:「別忘了,我是義工啊,是不拿錢的!」
聶小纖這回真的是心如死灰了,她看着周圍忙碌的同事,不由得感覺像是被隔絕孤立一樣,她摸着曾是那麼熟悉的桌椅,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只是強忍住了,沒有與地面連成一條條『銀線』。
五年前,聶小纖帶着全家人的驕傲和所有的積蓄,獨自一人踏上了從成都開往上海的火車,來到了復旦大學醫學院。從那時開始,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像陳狗娃一樣,發誓說不讓家裏人失望而努力向上。可人生中又有幾個像大學美好的五年呢?她也曾羨慕過同學的花枝招展,也曾對優秀的追求者心生愛戀,可每當想到遠在老家的父母為了給她湊學費而節衣縮食,想到了視她為榜樣的弟弟為了省錢連學習時的燈都不敢點太亮時,這個被譽為『復旦醫學院之花』的女子,心裏的那把悸動的火苗頓時就會被澆的冰涼。好在她不曾漏掉一次的獎學金可以暫時緩解壓力,也正是由於她的那份努力和優異,令上海那所最好的私家醫院的院長對她青眼有加。
可即將畢業正在醫院實習的聶小纖,本該點亮自己前途的那盞明燈時,卻因為弟弟大學的學費的問題,再次的陷入了困境。這個心比天高命卻比紙薄的女孩子,不得已之下背着學校,背着醫院,背着家人朋友找了一個兼職,就是現在桃園酒吧。
這個把疲憊和辛酸藏在背後卻在對家人強顏歡笑的可愛女孩,每當想到自己的存款離弟弟學費的數字越來越近時,心中都倍感安慰,以為這樣就可以憑一己之力解決家裏最大的窘況。可今天這突發的情況,好似擎天之柱崩塌,讓她很是絕望。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眼裏的晶瑩都早已划過臉龐,全然沒注意到身邊早已站着一個氣質溫潤的男子在對她好奇的觀望。
??????
宋端午帶着以往的神清氣爽站在桃園酒吧門口,他抬手看了下腕間的老海鷗手錶,這是爺爺僅有的三件遺物之一,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裏暗罵白瀟湘這妞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流氓,自己第三次僅用四十多分鐘就從徐家匯摸到桃園酒吧的路程,她卻能整整轉悠了四個小時而且還能保持大模大樣,這不得不讓時間觀念強烈的宋端午感到由衷驚詫和哀傷。
他仔細端詳着桃園酒吧的外部景象,白牆、紅瓦、鐵藝窗和層次明顯起伏的屋面,讓它瞬間綻放了典型的弗拉明戈的味道,可偏偏正中間與整體風格明顯不符的,古巴比倫風格的仿古木質大門,仿佛在訴說着這間酒吧主人的特點,或者也可以說是惡趣味。
宋端午用了三天的時間來對桃園酒吧分步了解,第一天際會裏面的人,第二天細看酒吧的內飾,第三天觀望桃園的外景;由主到次,由內到外。雖然這個來自東北的小山民沒讀過什麼大部
頭的巨著,可此時如果他正在研讀
《孫子兵法》的話,那麼一定會對裏面的某些言論產生心有戚戚的感覺!因為書裏面所強調的: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故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正如他解決事情的一貫手段!
宋端午移步進入到了酒吧內,放鬆了下自己刻意板直的腰,耷拉着後背跟眾人親熱的打着招呼,直到發現了穿着工裝『獨坐釣魚台,濁濁淚滿腮』的聶小纖。
「這位???呃???小???呃??這位美??呃??恩??這位姑娘!」宋端午這個對同性敢下刀子對異性卻不知所措的奇怪男人,一時間接連變換了好幾個詞語,才最終跳出一個令人大跌眼鏡的稱呼,語調生硬的說道:「有什麼???呃??可以幫你的嗎?」
聶小纖聞言趕忙背過身去擦乾了眼角的濕潤,心裏卻頗感厭惡,以為又是那些藉機來上前搭訕的老色狼。她剛想禮貌性的冷言拒絕,不料想跟自己說話的卻是一個頗為清秀的男人,臉上還帶着不見一絲齷齪的溫潤笑容,她精神不禁一陣恍惚,因為這樣的微笑以前只在兩個男人臉上擁有過,一個是有如長輩般處處維護自己的徐德帝,另一個則是身為教書匠的敦厚父親。
聶小纖轉瞬清醒了過來,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立即給『顧客』宋端午讓出了座位,習慣性的問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