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無韻跟着野鶴七拐八彎地走過不同的山道，跨過不少的山溪河流，又翻了一座山，才被他領到了門派閒雲莊。

    閒雲莊坐落在山腳下，前面是一條山泉流過，是背山面水的風水地。只是這外形……差了點。

    大門落了漆，寫着「閒雲莊」的牌匾有點裂，地上青石板有幾塊爛了，屋頂的瓦片有些碎了……整座山莊看起來就是四個字。

    年、久、失、修。

    秋色無韻默默地看着身前野鶴花花綠綠的背影和金光閃閃的腰帶，嚴重懷疑他是挪用了公款給自己置辦衣服了。

    野鶴帶着她，穿過前廳，沿着廊道走了挺遠，才到內堂。秋色無韻從內堂的窗戶看到外頭有個大湖，水面上晶晶點點的，煞是漂亮。

    「這湖挺漂亮吧？」

    野鶴在主座上坐下，拿了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他注意到秋色無韻看着窗外，抬手一揮，靠湖的那排花窗全開。

    「師傅我就是看中這湖才把山莊建在這裏的。」

    秋色無韻走到窗邊，感受到自水面吹來的涼風，讓她體內的陰息也跟着泛出涼意，遊走起來。

    有水的地方。

    她好像無意中找到了合適的門派呢。

    從內堂外面的廊道里，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頻率略慢，聲音發沉，預示這來人的心情。

    「老頭子，你又晃悠到哪裏去了？說好的二十個徒弟呢？」

    秋色無韻聽這聲音清靈靈發脆，分明是個年歲不大女孩子的聲音。她朝門口看去，正見着一個穿着花衣布褲的八九歲丫頭跨進內堂。

    小丫頭梳着小辮，圓臉大眼，長得精靈可愛，只是臉上表情憤怒，破壞了那長相。

    她一跨進來就雙手叉腰，對着野鶴就埋怨開了。

    「今早最後兩個師弟都叛出師門了，我都沒人砍柴了，你還不快點去找些徒弟回來！」

    她言語間毫無分寸，野鶴卻是非常不在意，一邊閉眼抿着茶，一邊捋着自己的白鬍子。

    「寒春小丫頭，不要這麼急躁，我這不是帶回來一個了嗎？」

    聞言，被叫做「寒春」的小丫頭滿臉懷疑地看向一旁的秋色無韻上下打量。

    她身材不高，眼氣不小，秋色無韻被她的眼神激得站了起來。

    她算是剛進門的小師妹吧，所以就算這麼個豆丁也得是她師姐吧。而且聽她跟野鶴說話的口氣，像是非常熟稔的樣子，身份不簡單吧。

    見她站起來，寒春臉上緩和了些，想這小師妹倒是挺懂禮數。

    「行了，你跟我來吧，你！」寒春又轉向野鶴，「你不要忘了今年我們要去門派大會，還有兩個月而已，你再不快點找些弟子回來，我們連參賽資格都沒有了，師！傅！」

    留下最後兩個重音給野鶴，寒春拉着秋色無韻就走出內堂。

    對於寒春的無禮，野鶴連眼睛都沒睜開，兀自品嘗手中茶的滋味。

    寒春拉着秋色無韻走過一道又一道的廊道還沒有到目的地的樣子，讓她覺得這閒雲莊破是破了點，但地方倒是不小，如果能好好修繕一下的話，也是挺漂亮的所在。

    她把視線移回前頭拉着她走的小豆丁，真的覺得她……好小。被她拉着，感覺是，自家的小妹妹拉着姐姐去看什麼好玩的一樣，讓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輕快起來。

    寒春一路拉着她，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七拐八彎地轉到這裏轉到那裏，最後走到了離內堂不遠的一個園子，月洞門上頭掛着匾額，卻沒有字。

    秋色無韻不解，如果離得這麼近，何必走那麼一大圈？

    她回想剛才她們經過的地方，一路看到的是不同的地方，房間，廊道，花園……腦中想到一個可能性。

    這個寒春，該不會是在帶她參觀山莊吧？

    到了地方，寒春放開小師妹的手，細小手指指了指園裏的主屋。「以後你就住這裏了。」

    這兒？

    「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園子嗎？」

    秋色無韻有些吃驚，雖然她只是玩家不會真的在這裏睡覺作息什麼的，可是這等於是她一個人的地方，感覺還真是不錯，像進入宅門深院的樣子。

    「當然。」寒春皺眉瞧她，心想這小師妹還不滿意嗎？「家裏還有別的更好的園子，但是很多沒人收拾殘破了些，這園子離我的寒春園近，有什麼好有個照應。」

    還有啊。

    秋色無韻心想可能是自己孤陋寡聞了，說不定其他的門派有更大給徒弟們住的園子。

    「那，謝謝……」她話說了一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稱呼寒春。

    「我是你四師姐。」

    呃……「謝謝……四師姐。」

    秋色無韻內心淚流，雖說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要叫這麼個豆丁「師姐」，還有頗有心理壓力的。

    寒春倒是已經很習慣這種反差。

    「你也莫要覺得難受，我雖然只有十歲，但在莊裏出生，饒是大師兄都比我晚來這裏，自我三歲正式入門算起，在這裏也已七年，叫我一聲『師姐』你也不算虧。」

    秋色無韻恭敬點頭。這麼算來，確實該叫一聲「師姐」，也難怪她對野鶴這樣的態度卻毫不緊張了，通常都是太過熟悉的人才會不在乎面上的那些。

    只是聽她說自己年紀，才發覺原來她已經十歲，這麼看的話，她確實也長得矮小了些。

    寒春趁此機會，將莊裏的情況向秋色無韻說明。

    「如今你已被師傅收為弟子，我便將師兄弟姐妹們說與你聽。

    算上你，我們一共六人。大師兄驚雷武藝超群，本該挑起重任，卻極愛與人比試，故而時常游離在外，不在莊內。

    二師兄清夏武藝雖不如大師兄，但聰慧過人，待人和善，目前莊內事務皆是他在管理。只是他身子骨不太好，是個藥罐子。

    三師姐明雨技藝無雙，甚是聰慧，卻有個嗜酒如命的臭毛病，時常與人拼酒夜不歸宿，若是幸運，你可見她一面。

    接下來四師姐是我寒春，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