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焱重新坐回去，拿起報紙。

    莫南爵走到客廳內，陳安仍舊站在玄關，昨晚的情形誰都沒有忘記，陳安盯着他的臉，忽然開口，「爵。」

    莫南爵站在茶几邊，聞言眸子落在他身上，他俊臉低沉，陳安笑了笑說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很嚇人，很可怕，我想來告訴你夢的內容，你能聽我說嗎？」

    莫南爵沒有說話，高大的身形站在那沒動，放在兜中的雙手已然緊握成拳，陳安始終看着他的臉，「你不想聽我說嗎？那你告訴我夢是假的，我想我就可以忘記了，也許陳靜想說的就是我……」

    「是我，」莫南爵打斷他的話，他冷聲說，聲線聽不出一絲異常，「我昨晚已經告訴你了，陳靜想說的人是我，不是你，否則我也不會不想讓你知道，瞞了這麼久。」

    陳安雙手垂在身側，握不成拳，「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你不會……」

    「你當年救下我的時候，我才殺了很多人。」

    「……」

    莫南爵邁着長腿朝他走過去，陳安雙手緩緩握緊，男人來到他身前，「你當年會住精神病院，也是因為這件事。」

    門口的慕橙菲驚得抬起頭來，他住過精神病院？！

    陳安面色發白，「當年……」

    「是我。」

    莫南爵視線掃過他的臉，他抿緊薄唇，忽然彎下雙膝朝他跪下去！

    陳安驚得退後兩步。

    慕橙菲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

    「對不起。」

    莫南爵背脊挺得筆直，他跪在他面前，每個字都很清晰，「那一幕太不堪，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怕你想起來會崩潰，會再次住院，我有私心，所以我一直瞞着你，我希望你永遠都想不起來，永遠不會知道。」

    「你在說什麼……」

    「對不起，」莫南爵挺直背部，垂着的手握成拳，「我殺了你父母，瞞了你這麼多年，我不配你對我這麼好，是我太自私了。」

    「……」

    「我知道對不起沒有用，這筆債我莫南爵這輩子還不了你。」

    「……」

    陳安驚怔在原地，連扶他都忘了，莫南爵雙眼直視前方，神色凜然，「這也是你爺爺不讓你跟我一起的原因，但是他又不能告訴你真相，他怕你再次被刺激，所以你爺爺說不怪你。」

    ……

    「安安，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

    陳安很清楚的記得陳老爺子臨終前的這句話……他當時以為，他不怪他的事是賣了地。

    原來……

    陳安如墜冰窟，猛地搖頭，「不，我不信……」

    莫南爵跪着沒動，挺起的背脊仿佛能撐起此時陰鷙的天空，他緩緩閉上眼睛，「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恨我。」

    陳安震驚的退後，「不是……」

    「確實是這樣。」

    沙發上的莫北焱忽然出聲，他站起身，走到莫南爵身邊，卻並未去扶他。

    莫北焱沉聲說，「當年爵十五歲，我們的訓練到一個周期，要進行年度考核，沈心碧給爵的任務就是去殺你的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