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手札 第七章 乾柴似的
「還有俺,俺碗裏的也多呢!」
見着兩個半大的娃兒這般懂事,桂長生臉上扯出一抹笑意,也不知曉是因着扯動了還未消腫的半張臉,還是因着別的,眼眶紅了起來,好在天色已逐漸暗了,瞧不得清實。
在原主的記憶裏邊,從三年前開始,楊大郎因着給人上工摔了下來人沒了,這一家老小的日子過的越發的艱難,尤其是今年的天災,原主更是變本加厲。
桂長生不知道原主到底生了一個什麼心腸,又或許是在不同環境下造就不同的人性。
「成了,你們推讓啥,管着自個就成,嫂子累的緊,先回屋歇着了,你們自個吃好了收拾收拾。」桂長生板着臉說完便進了自個住的那屋去。
自從楊大郎去了後,楊家更是沒了頂樑柱,往回雨水好的,原主也會顧着楊家的幾塊地,雖是顧着,可這下地的,都是二妮三郎和四妮忙活,那會子的最大的二妮,也不過十一歲,三郎和四妮比現下可小了幾個年頭,都七八歲的小娃兒便扛起了家裏的忙活。
村里人不少瞧着三郎他們心疼,說道歸說道,也只得在背地裏說說,若是說多了,這楊氏又是個眼瞎的,桂長生又是死了男人的,若是一氣之下回了娘家,撒手不管一屋老小了,更是可憐的緊。
桂長生想,楊氏對原主的百般忍讓,也不過是為了讓三郎他們過活得好,就連原主將還未及笄的二妮賣了出去,也不過是作氣幾日,咬着牙將心裏的難咽進肚子裏邊憋着。
她不是什麼過來人,這都是一眼能明白的道理,原主的虧欠和造孽,現下落到了她身上,想想都覺得頭痛。
桂長生白日裏醒來,也不過是喝了水和吃了小半塊餅子,躺在隨意一動就會搖的吱嘎吱嘎響的床上躺了一小會,便聽着肚子餓得咕咕咕咕響。
摸了摸肚子,閉上眼睛繼續睡。
入了夜的屋裏比屋外邊熱,還是悶熱,又加上在耳邊不停唱着交響曲的蚊子,更是讓人心裏煩躁難以入睡。
屋裏沒有燈,煤油燈早不知曉丟在那個疙瘩去了,楊大郎死了後,沒了在外賺錢的人,屋裏的幾塊地也就勉強夠着吃喝,原主放在木板下的十幾枚銅錢,還是賣了楊二妮剩下的銀錢。
腦袋裏想着原主拿了賣掉二妮的銀錢去鎮上大吃大喝的畫面,心裏越發惱怒,一吊子錢就花的剩下了十幾個,餓着一家老小去大吃大喝,還真吃得下去,也沒見着多長几兩肉,渾身上下除了胸口的兩個小籠包,要屁|股沒屁|股的。
怨也怨夠了,興許是真的累了,腦袋發沉,慢慢的也就睡了過去。
楊家就三間裏屋,楊大郎在時,和桂長生住的一屋,楊二妮和楊氏帶着四妮擠在一塊,而三郎和五郎在一屋,他們住的那屋裏邊是放雜物的,就架了一張床,上邊鋪了稻草扯塊布鋪上也就成了床。
桂長生可是好得多,嫁過來,娘家那邊也備了床被子作為嫁妝,別的是沒啥,光是一床被子也算是拿得出手有臉面的嫁妝,若是娘家連被子都沒備上,說出去也是沒了臉面的事兒。
第二日,天兒沒亮,外面漆黑一片,桂長生醒來時屋裏是黑漆漆的,倒是瞧不見外面天兒是蒙蒙亮了還是沒亮,摸着黑口乾熱燥的下了床,踏上鞋子便出了裏屋想着去廚房裏邊喝些水。
她剛進堂屋,便見着堂屋的大門是敞開的,心裏一嚇,還以着是進了賊子,趕緊跑門口一瞧,院子裏邊有個人影在不停的忙活着啥。
天兒還沒亮,不過是蒙灰色的,誰起得這般早?
「誰擱院子裏邊呢?」桂長生說道了一聲,順手摸上了門口邊上擱放的棒子。
三郎聽着桂長生的聲音也是嚇了一跳,見着是她,道。「是俺。」
「三郎?」桂長生聽着是三郎的聲兒,手裏的棒子也擱下了,抬步出了堂屋,這才瞧清實三郎正在將昨兒弄回來的柴禾捆結實。「三郎,你這是做啥?」
「俺聽說鎮上有戶人家要柴禾,想着去送些看能換幾個子兒。」說着便將柴禾往背上一背便朝院子外邊走去。
桂長生連忙喚住了他。「等等,嫂子隨着你一道去。」說完,趕緊進廚房匆匆忙忙的往嘴裏灌了幾口水,隨後將堂屋的大門合上,這才道。「走罷!」
三郎本以着桂長生不會起的這般早,這才早早的起身將柴禾拿去鎮上換銀錢,聽着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