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第一七八四章 接踵而至
張懋將發問權拋給張鶴齡。
本身張鶴齡統轄京營,就算沈溪是兵部尚書,二者間溝通的機會也不多,但在沈溪調撥地方人馬到京城後,沈溪跟張鶴齡間已經有了利益上的衝突。
但朝廷調撥多少銀兩是固定的,且款項不走兵部,顯然張鶴齡不會那麼大公無私將他應得的部分交給沈溪支配。沈溪調撥京師的地方衛戍兵馬,需要自己想辦法養活。
沈溪道:「壽寧侯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張鶴齡沒有客氣,盯着沈溪的眼睛道:「地方調撥衛戍京師的兵馬,如今已過萬,其駐紮城外,近來不時與京營將士發生衝突,這件事沈尚書管還是不管?」一上來就聲討,好像是專門來跟沈溪算賬的一般。
沈溪神色鎮定自若:「地方上如果有少許衝突,本官怕是干涉不得……壽寧侯是否應該督促手底下的將官,少去招惹麻煩呢?」
張懋和張鶴齡都想不到,沈溪居然會用強硬的姿態跟張鶴齡叫板。
照理說沈溪作為兵部尚書,應該對領兵的勛貴客氣一點,但現實卻並非如此。饒是張鶴齡平時喜歡故作姿態,不跟人正面衝突,但聽到沈溪這番話,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沈尚書的意思,是本侯手底下的人主動挑起事端?」
見沈溪和張鶴齡起衝突,張懋幫忙說和:「莫要動肝火,本來就是商議解決事情,大家好說好商量嘛……」
沈溪臉上帶着淡然的笑容:「按照壽寧侯的意思,是地方換戍人馬主動生事……可地方人馬到了陌生的地方,除了訓練平時連營所都不出,這樣還起衝突,難道要怪他們主動請京營的人到營所找麻煩?」
「你!?」
張鶴齡很生氣,但細細一想卻愣住了。道理很簡單,地方人馬到了京師,根本沒底氣與京營那些老兵油子較勁兒,反而是京營這邊仗着地頭蛇的身份得寸進尺,每每到地方人馬駐紮的營地鬧事。
張懋道:「看來此事需詳細調查,不管京營還是地方衛所人馬,目的都是維護京畿地區安全,尤其當前京營編制不齊……這些是先皇遺留下來的問題,不是三兩句話可以說清楚,大家別傷了和氣。」
話雖說得漂亮,但沈溪卻明顯感覺到張懋在推卸責任……既然他跟張鶴齡一道前來兵部衙門,這件事他就負有責任,不可能袖手不管。
沈溪道:「張老公爺說得有理,在下會管教下面的人,不允許出現擾民的情況,但這裏也請壽寧侯督導好麾下將士,不得再讓其到地方換戍人馬營地晃悠,免得再起衝突。」
張懋笑着點頭,對沈溪的說法很滿意。
而張鶴齡則黑着臉,心中惱怒異常。
……
……
張懋和張鶴齡離開後,沈溪回到自己的辦公房。
謝遷還沒走,見沈溪回來,立即問道:「他二人來此作何?」
沈溪回答:「跟閣老說得一樣,是為地方換戍人馬之事而來,根本沒有談及出兵宣府之事。」
謝遷冷笑不已:「別看英國公道貌岸然,背地裏卻奸猾無比,這會兒他已在安排幾個孫子到軍中任職,為他退下來做準備……這幾年他基本不怎麼管事,若不然,也不會任由劉瑾在五軍都督府安插人手。」
沈溪打量謝遷,心裏有些好奇,你謝老兒平時跟張懋走得那麼近,現在居然背地裏數落別人?
謝遷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嘴裏嘮嘮叨叨:「這年頭無利不起早,誰叫劉瑾在朝隻手遮天?既然你暫時無法扳倒那閹人,就要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軍隊大權交給那閹人,不然的話,說不得就會走中唐時宦官當政的老路,尤其現如今我大明閹黨已成氣候……」
沈溪道:「閣老提醒的是,但劉瑾是否掌握兵權,關鍵要看五軍都督府那邊是否控制得力,不然的話,之前劉宇也曾擔任兵部尚書,為何不見劉瑾犯上?」
謝遷一時語塞,最後惱羞成怒:「老夫只是跟你說現在兵部需要注意的問題,別老扯開話題……按照你的計劃,劉瑾到宣府,有很大機會取得軍功……一旦他贏得軍中將士信任,你覺得自己在對付劉瑾時,還有何優勢可言?」
沈溪不想跟謝遷爭辯,他發現,跟謝老兒說什麼都是徒勞。
「還有,想好怎麼養活那些換戍京師的地方衛所官兵!你想控制軍隊,讓自己在朝更有地位,但你也不能平白損耗國庫錢糧,這幾年戶部幾乎都要被掏空了,那麼多張嘴,看你怎麼養得起!」
謝遷說完便揚長而去。
沈溪自言自語:「你謝老兒從來都是給我施壓,卻不提如何才能解決麻煩,你可輕鬆了,到我這裏來動動嘴,我就要聽你的吩咐行事,怎就不考慮一下我的立場?」
……
……
謝遷前腳剛走,熊繡和何鑒兩個侍郎後腳跟着就回來了。
熊繡一進門便問:「朝廷派伯安去宣府?」
二人都是在外辦事時得知消息,不太清楚朝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匆匆趕回來。
沈溪點頭:「邊關軍情有變,朝廷派王郎中去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