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夫 055 轉換
大表哥說的話沒有錯,管沅也都明白。
「所以我在田莊的時候就說過,這件事的決定權根本不在我,」管沅一臉平靜,有些道理她早就想的通透,「如今結果如何,我都坦然接受,也明白你的意思——在仁和大公主府,自然是仁和大公主說的算,我並沒有什麼好抱怨或是惋惜的。」
初時一想確實忿忿不平,此事她半點把控不得,都要聽憑仁和大公主的意思。但細細想來,比起前世,她現下的走向實在要好了太多。
做人不能太貪心,有得必有失,哪能事事順風順水?一步步走下去,總能慢慢變好的。
楊安稀奇抬眉:「你倒想得通透!」
「我看我想的很通透,只是大表哥你自己不通透罷了。不管我嫁到哪裏去,都是兒媳婦孫媳婦,就能作威作福了?這道理和官場一樣,年輕沒資歷的,就得在底下慢慢熬出來,不是考中狀元就能直接入閣的。」管沅一句話扭轉劣勢,居然教育起楊安來。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楊安輕哼一聲,「竟然教訓起我來。你既然做好被欺負的準備,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管沅總算找回一些場子,如何能不得寸進尺:「本來就沒什麼可說的,硬是把事實添油加醋拿來嚇唬我!大舅舅最近怎樣?」
「還是日日入宮給皇上講課,不過,聽聞那個薩滿法師對皇上影響很大!」楊安故作神秘地透露。
「就是秋獵回來的路上,遇見的薩滿法師?有什麼影響?」管沅當然知道影響大。只是好奇有什麼影響罷了。
「上個月十三南京地動,皇上本來想派乾清宮總管劉瑜去南京賑災,被薩滿法師攔了下來,意思是地動乃大陰大邪之事,應派陽氣旺盛的人才能頂得住。」楊安解釋。
太監自然沒什麼陽氣可言。
管沅卻有些奇怪:去南京賑災。是很重要的差事。薩滿法師攔着劉瑜沒讓他去成,不知道會不會得罪劉瑜?
現下劉瑜只是乾清宮的總管,離後來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還有一段差距。如果南京的差事辦好了,自然能很快升上去。這個薩滿法師,確實擋了劉瑜的道。
故意的?無意的?
管沅不得而知。
京中的消息,就像上好的醇酒。只要飄出來一丁點味道,會傳的比風還快。
「現在看來,仁和大公主府和定遠侯府的親事,只怕要板上釘釘了。」寧護衛的話還沒說完,就透露出幾分惋惜的惆悵。
自家主子還不知道會怎麼傷心呢。偏生主子個性無論如何都會強忍着,不露出過多端倪。可表面越是平靜,心裏越是難過呀!
少年沒有表情,左手狼毫未停,寫了許久才開口:「定遠侯府其他人,有什麼動靜?」
寧護衛擔憂地看了少年一眼:「沒有動靜。管二太夫人和管大姑娘都病着,但柳姑娘說,興許因為這事。病就好了……」他其實覺得柳臻所言很有道理,過幾日再看就知道了。
「叫陳新好生盯着,提防他們害人。別出了什麼差錯。」少年語氣淡漠。
寧護衛應下,又抬眸瞥一眼少年:「其實,這件事也還有轉圜地步——」
「為何要轉圜?」少年冷聲回問。
寧護衛一愣,少年又問:「之前薩滿法師所做,是為了什麼?」
寧護衛無言以對:他當然知道自家主子為了什麼,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孤獨終老吧?
「什麼事該做,什麼事該做卻不能做。我很清楚,」少年輕輕咬牙。似乎也在告誡自己,「你下去吧!」
寧護衛嘆息地轉身而走,卻沒人看到,少年拿起方才所書玉水宣,把自己比鬼畫符還難看的字,盡數揉碎。
那張皺成一團的筆跡,恰似他的心。
事情兜兜轉轉,就算有先皇駕崩攔着,還是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他不是沒有能力阻攔齊允鈞和她的事,卻沒有立場。
興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至少比前世二八年華受牽連而死要好。
少年唇角溢出苦澀的笑,那笑容淒冷蕭瑟。
她不可能等他一輩子;就算能,又或許如前世一般,再也沒等到他……
定遠侯府花廳里,楊氏正領人清點田莊上送來的果蔬糧食。
「你哥哥到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