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臨的聲音準確無誤地穿過了對講機，從而傳遞了出來，也因此不只是工作人員聽見了，柳辣和張先生也同樣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面對着對方接二連三的過分行為，柳辣終於忍不下去了，在工作人員反應過來之前，他一把將對講機給奪了過來，然後冷冷地說道：「趙春臨是嗎？我是柳辣，麻煩你下來談談。」

    雖怒不可遏，但至少柳辣這會兒還是冷靜的。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對於自己的這些話，趙春臨居然就跟沒聽見一樣，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完全不回復。

    眼瞅着柳辣又要發飆的時候，工作人員開口了：「那麼什麼柳先生，您得按一下，按一下之後聲音才能傳出去。」

    柳辣

    又耐心地向工作人員請教了對講機的使用方法之後，柳辣再次對着話筒說道：「趙春臨趙總監嗎？我是柳辣，麻煩你下來一趟，我有點兒事情要和你談談。」當然了，這次說話之前，柳辣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導按下按鈕了。

    這次柳辣的話說出去之後，終於有了回應，然而這個回應的結果卻並不讓人覺得愉快。趙春臨有些陰沉，有些皮籟的聲音：「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柳先生啊。你有事兒找我？不好意思啊，我這兒現在挺忙的，沒時間，要不你等會兒吧，等我忙完了再說。」

    柳辣沉住氣：「好，我等你，你什麼時候忙完？」

    趙春臨陰笑：「我最近都挺忙的，你有事的話要不等年後吧。」

    柳辣：「臥槽，去你奶奶的沉住氣吧，姓趙的你別給臉不要臉！」

    趙春臨可從來就沒想到過柳辣敢真的罵自己，這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啊，當即就懵圈了，像潑婦一般驚叫了一聲：「姓柳的你敢罵人，你居然敢罵我！」

    柳辣虛着聲：「你聽錯了吧，我沒罵人啊。」

    趙春臨怒氣沖沖：「你還想狡辯，剛才你說了什麼敢不敢再說一次，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等他話音落下，柳辣就接上：「我剛才是說你忙吧，我可以理解，畢竟你也聽不容易的，和老婆結婚二十五年，老婆出軌了二十六年。她出軌一次就在床底下的盒子裏放一個雞蛋，後來愣是用賣雞蛋的錢給你家換了套房。」

    「還有倆孩子都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沒關係，至少有一個是你的親兄弟，有一個是你的表兄弟啊。也別怪你爸和你二舅，他們長輩也不容易，你想你媽和你舅爺跑了，你舅媽跟你四姨夫私奔了，留下他倆守了三十多年活寡，多辛苦啊，得虧是有你媳婦嫁進來了，她這是行為都得算是照顧空巢老人了你知道不？值得鼓勵，請允許我為她鼓掌，啪啪啪。」

    柳辣噼里啪啦一大段話，一共220個字我瞎編的，誰數誰是神經病，罵的趙春臨差點沒腦出血了，前列腺炎都快犯了，看人都已經出重影了。他喘着粗氣，「你你你」，氣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也難怪，好歹他身份在這擺着呢，平時哪有人敢這麼罵他啊，就算罵也罵不了這麼損啊，這輩子估計也還是頭一回。聽着他那沉重的喘息聲，柳辣都可以想像到他這會兒的表情該有多精彩。

    事實上，也根本用不着想像，柳辣只要扭頭往旁邊看一看，看看張先生和這個工作人員此時此刻瞪大的眼珠子，半張着的嘴，一副瞠目結舌、目瞪口呆的樣子，就可以聯想到趙春臨的表情了。

    不過顯然，就罵這麼幾句是不足以讓柳辣過癮的，於是聽到趙春臨這「你你你」，他又繼續道：「怎麼了？您不是讓我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嗎？哦，我知道了，我是重複錯了吧，你等兩秒鐘啊，我再給你編一個。」

    「你」又是一個你，趙春臨好懸沒氣的背過氣兒去。

    而這個時候只聽柳辣又說道：「你好好治病吧，沒有過不去的坎，不只是你們家，愛滋現在是全人類共同的敵人。我聽說英國那邊現在已經發明出特效藥了，沒準再過去十幾年二年就能上市了，所以再挺二十年你的病就有救了。你的病能治了，你媳婦的病也就能治了，你媳婦的病能治了，你父親的病也就能治了，你父親能治了，你們全村就都有得治了。我說人家愛滋村都是因為賣血才一村人都意外染上病，你們家這是光靠身體就搶了一個賣血黑作坊的買賣啊！佩服，真是好身體啊，你們家人的腎要是挖出來串成串兒，准都得是大腰子，街邊大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