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誰憶錦書來 87風疏雨驟遙相憶二
上了雅座,張培之開口就問,「不知二位該如何稱呼呢?」
「在下姓沈單名一個雲字,這位是家妻堯兒。」影堯笑答,我差點沒噴出來,怎麼給這個傢伙相出來的,竟然把我倆的名字來個互換。
「原來是沈兄弟和沈夫人。」那張培之邊拱手邊叫了小二點菜,報出來的竟是些最高檔的菜式,出手有夠闊綽的。不過我總覺得這人有些怪怪的,按理說生意人都很精明,可這個張培之遇見老鄉就如此大方,着實有些奇怪。
「沈夫人姓段吧?」我正思來想去,張培之卻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氣氛立刻緊張起來。由於上次的郭明乾事件,我染眸的藥水就一直不在身邊,如今見人都露出一隻酒瞳。好在離涼都越近,大家似乎也不對酒瞳有何反應,畢竟段式的族人不少,何況我還不是純種的段族。可這張培之一問,我便有些緊張了,畢竟所有的事情皆因我的酒瞳而起,他這樣忽然出現,又忽然詢問我的身份,不得不讓我懷疑。
「張老闆猜錯了,堯兒的祖母姓段。」影堯好像沒事人似的,淡淡的答着,就好像這真是事實一般。
「實在是失禮,在下一時好奇,忍不住便問了。」那張培之說完便看了我一眼,朝我禮節性的笑笑。我也點點頭,表示沒有關係。也許是之前我對他的猜忌起了影響,我總覺得那眼神怪怪的。
「如今戰亂四起,我與二位能在此相見真是有緣,來,就讓在下敬二位一杯。」張培之說完,舉起了酒杯。
「張老闆客氣了。」影堯說完,亦舉杯。我忙舉起手中的酒杯,暗中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好在並沒有聞出什麼異味。
「沈老闆來涼國做的是什麼生意啊?」
「不過是些小買賣,販些布匹糧食,從中謀些小利。到是沈兄弟,我看二位似乎不打算在阜城常住啊。」
「的確,戰亂四起,我們夫妻倆打算去涼都避避。內人在那兒尚有遠方親戚可以投靠,明日就打算啟程。」
「哦?」那張培之兩眼閃光,「這麼巧,在下明日也要趕往涼都去販一匹布匹,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同行啊!」
「不用……」
「張老闆盛情相邀,沈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影堯卻快速的接過了我的話,不顧我吃驚的看着他的眼神,從容的將杯中酒喝下。
「喂,那個姓張的看上去怪怪的,平白無故對我們這麼好,一看就有問題了啊!你幹嘛答應人家啊?」回到房間,我就迫不及待的責怪去影堯來,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輕易就相信了那個傢伙。
「說你笨你還不相信。」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氣的一把將他的手甩掉,這傢伙老是仗着比我高一大截就摸我的腦袋,「這回我很機靈好不好?你才笨得像頭豬哩!」
「哈哈……」他竟放肆的笑了起來,良久,他忽然俯下身,饒有趣味的盯着我,聲音壓得低低的,「我問你,去涼都還有幾日的路程?」
「大概十餘日吧……」我奇怪的盯着他,對他忽然的發文不明所以。
「你覺得此去涼都會順利嗎?」
「這……」我想了想,如實答到:「雖說小黃是匹千年難得一見的良駒,但是要載着我們兩個大活人日夜不停的去涼都,再加上天氣如此惡劣,要在十餘日內趕到涼都的確很不容易。」
「那你覺得,如果有人跟我們同行,是不是會容易很多?」他又問。
「話是這麼說沒錯……」我低下頭,還是有些不服氣,「不是說人心隔肚皮啊,那個張培之看上去正正經經的好像沒什麼問題,可是萬一他要是懷什麼壞心呢?這樣同他一路,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他不是好像有問題,他是一定有問題!」影堯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嚴肅,聲音愈發低沉。
「啊!」我驚呼一聲,他卻按住了我的口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我掰開他的手輕輕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就憑他剛才說話的時的口音,他絕對不是豐城人!」他正色到。
「不是豐城人?那他豈不是再騙我們?那他為什麼要接近我們啊?你說他會不會是皇帝的人啊?還有啊,既然你知道他心裏有鬼,為什麼剛才還要答應他呢?」我一連問了好幾個為什麼,腦袋裏全是疑問。
「你問這麼多,讓我先回答你哪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