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二樓的臥室內，工作人員基本已經清場，只留下寧皓和一個老攝影師。四台攝影機立在房間各處，從不用角度，捕捉着一個中心。寧皓坐在監視器後，神情凝重得幾乎要落淚。這場總共也就秒的戲，已經拍了足足快兩個時，要不是看在秦風的面子上，換了一般的女演員，寧皓早特麼把蘇糖罵得狗血噴頭了。摸着良心句實在話，蘇糖根本一點演戲的天分都沒有，如果要打分的話，周訊這種打分，蘇糖就只能打負數。寧皓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後，大聲喊道：「一、二、三，走！」

    話音落下，蘇糖披着一頭濕淋淋的頭髮，邁開長腿走進了鏡頭範圍。

    光是這個走位，寧皓至少就教了她分鐘。

    走了這麼多次，蘇糖總算是抓到要訣了，走起來又自然又有感覺。

    她只穿了條薄薄的淡棕色睡衣，衣擺微微飄揚着，仿佛分分鐘就要露出底褲。

    寧皓對蘇糖的造型設計一萬分的滿意，像蘇糖這種身材比例，簡直生來就是當模特兒的料。

    他聚精會神地盯着監視器，攝影師拎着機器的雙手穩如泰山，緊跟着蘇糖的移動，穩穩地將鏡頭從她的全身轉向她的局部，並隨着蘇糖的動作，凸顯重點地將畫面記錄下來。

    「別急，別急，輕鬆轉過頭……對，發自內心地笑……」寧皓緊張地在心裏默念着。

    只見蘇糖嘴角微微一動，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個簡單的訊息。

    「好！」寧皓激動地差點把監視器推倒，猛站起來大喊一聲，「過了！」

    「呼……」蘇糖直接狀態一垮，趴在了化妝枱上。

    一直站在監視器旁的秦風也長舒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想過，拍電影居然是一件這麼麻煩的事情。

    拿出手機一看，好傢夥，這短短的一條，足拍了有時多分鐘。

    「快去把衣服穿上。」秦風走到蘇糖身邊，摸了摸她濕答答的頭髮。

    蘇糖一把抱住秦風的腰，叫苦道：「累死了啊，我再也不要拍電影了，拍《女神經》的時候明明很輕鬆的嘛……」

    寧皓聽了蘇糖這話，心裏淚流滿面：「女神姐姐，你要話算話啊，我特麼代表全世界導演謝謝你八輩兒祖宗了……」

    秦風把蘇糖趕去了隔壁房間，走到寧皓跟前，跟他了句不好意思。

    「第一次拍，難免的。不過好在蘇姐天生麗質，這條的質量肯定沒話。」寧皓有氣無力道，「待會兒我把這條拷貝一份給花姐，這條可以直接拿給周大幅當廣告片用了。周大幅要能用，咱們還可以讓他們把請造型師的錢給墊了。」

    秦風打住道：「這些事你跟花姐吧，讓她去處理。」

    「好。」寧皓笑着點點頭，「秦總，這樣的話，我在京城的活就幹完了，我們《劇組》明天就去冬陽影視城，接下來的電影宣傳造勢的工作，還要多麻煩您費心了。」

    秦風笑道：「應該的，電影是大家的嘛。」

    ……

    蘇糖換好衣服、吹乾頭髮從屋裏出來，剛才的拍攝現場已經擠滿了。

    工作人員全都跑上樓來搬東西，場面亂糟糟的。

    蘇糖吹了一個多時的冷風，似乎是有點感冒了，帶着輕微的鼻音，挽着秦風朝樓下走，聲在秦風耳邊道：「我今天感覺好丟臉啊，要是你不在這裏，我早被導演罵死了……」

    秦風道：「不會的，我不在他也不敢罵你。」

    蘇糖嘟嘴道：「都怪你，非要讓我來拍什麼電影，以後打死我也不拍電影了。」

    秦風無所謂道：「沒關係，只要你覺得高興，以後想做什麼工作都行。」

    「啊——你就不能正面安慰我一下啊！」蘇糖甩了甩秦風的胳膊，糾結道，「比方你一定行的，以後一定會進步的，點這樣的話不行嗎？」

    秦風對蘇糖的無理取鬧照單全收，眼裏滿是寵溺，微笑着照着她的話道：「你一定行的，以後一定會進步的。」

    「好敷衍啊……」蘇糖把額頭往秦風肩上一錘，表示內心好崩潰。

    兩個人走出別墅，正要上車，之前早就消失的造型師，忽然又冒了出來。

    秦風一怔，笑道：「我還以為你走了。」

    「秦總都沒走，我怎麼好意思隨便走啊。」造型師半點不扭捏地拍着秦風的馬屁，遞上來一張名義，道，「秦總，我覺得蘇姐的外形條件，在國內應該是屬於第一流的，而且至少是第一流裏面的前三名。我從業十幾年，見過的女星沒一千也有八百，國內和港台的頂尖女藝人，後出生的，我全都合作過。這麼多人裏面，長得和蘇姐一樣漂亮的，一般身材都沒蘇姐這麼好；有蘇姐這種好身材的，又沒蘇姐漂亮。國內現在跟蘇姐外形條件最近接的，除了范兵兵之外，我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但范兵兵是容易胖的體質，身材曲線和形體的美感完全沒辦法和蘇姐比。以前港台最接近蘇姐條件的，是李聯傑現在的老婆，但是李聯傑老婆出道的時候年齡比蘇姐要大，缺少蘇姐現在的青春氣息，皮膚也沒有蘇姐這麼好……」

    造型師把蘇糖一通猛夸。

    不僅蘇糖被誇得暈頭轉向，秦風也是一頭霧水。

    「謝謝。」秦風打斷了造型師的話，客客氣氣地道，「您還是有話直吧。」

    造型師笑了笑，道：「秦總，是這樣，我有個朋友，是專攻的，不過你放心，絕對尺度健康的那種。他最近正想辦一個攝影展，已經拍了很多人，但一直找不到最合適的，我想請蘇姐幫個忙，能去客串一回攝影模特。」

    秦風沒吭聲，轉頭用眼神詢問蘇糖的意思。

    蘇糖輕輕搖了搖頭。

    秦風對造型師道：「不好意思，最近我們也比較辛苦，需要休息一下。」

    「沒事，沒事，我也就是隨便問一下。」造型師笑着，目送秦風和蘇糖上了車。

    等車子慢慢開遠，造型師拿出手機，撥了個號：「黃少，沒用啊，人家不缺錢，又有個好老公，根本不上鈎啊！」

    那頭話的口吻，很是文明禮貌：「好，我知道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