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糖 第27章二十七天
程紹祖開車直奔程家,他跌跌撞撞推開家裏的門,嚇得屋裏的程青山和孔文蓮一愣。程紹祖抹了把臉上的汗,他走過去坐在沙發上,腿仍舊在顫,「舅舅和唐惜的媽媽是什麼關係?」
程青山和孔文蓮面面相覷,臉色均不好看,程紹祖一路上自欺欺人後勉強的鎮定,散去一半,舅舅和葉靜秋真的有關係!
記憶中那個時常瘋言瘋語的漂亮女人,竟然和威嚴不苟言笑的舅舅有關係,這個結論讓程紹祖耳朵內嗡嗡響,他突然發現,他看到的並不全是真的,似乎生活中的美好平和,只是一層遮擋布,要被扯下去,露出不堪的真實。
孔文蓮不知程紹祖聽說了什麼,心裏慌張面上卻保持平靜,正常口吻問他,「怎麼沒頭沒腦問起這樣的話?」
「舅舅拿了唐惜的頭髮去驗dna。」程紹祖的聲音里即不可聞地帶着顫抖,「唐惜是舅舅和葉靜秋的女兒?」
程青山頓時面無血色,六神無主地看着孔文蓮。孔文蓮瞪他一眼,示意他沉住氣不要在程紹祖面前露出破綻,「你舅舅和葉靜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有什麼關係。你舅舅拿唐惜的頭髮,誰說的?」
「五嬸無意中說漏嘴。」程紹祖沒有提唐惜,他嘴巴張張合合幾次,才發出聲音,乾涸的木訥的,「舅舅是當年欺負葉靜秋人中的一個?」
「紹祖啊,你不要再……」程青山趕快制止程紹祖,老實巴交的臉上滿是緊張和無措,還有害怕。
「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回,葉靜秋當年長得漂亮,挺多人喜歡她。」孔文蓮打斷丈夫,果斷地應承下來,見父子倆各自目光複雜均是看着她,孔文蓮穩穩地說,「你舅舅當時沒結婚,喝了酒,葉靜秋又故意勾,引他,只有那麼一次。唐惜不是他的女兒,以前驗過的。」
程青山抬眼看了看孔文蓮,被她瞪了一眼,把要說出口的話,咽回去。
天旋地轉說的就是程紹祖此刻的感受吧,在三年前,葉靜秋會一遍遍的問他,「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是雙城的,好巧,我們也是雙城的。」他又目睹過那個女人瘋瘋癲癲時候的模樣,他當時是保持着陌生看客的態度,冷漠地看着唐惜手腳麻利地把她弄進屋裏關起來,那時候他能理直氣壯認為,現在受得苦是這個女人的咎由自取,可是現在,他要變得心虛,因為他舅舅曾經是其中一個。
「不怪你舅舅,是葉靜秋不潔身自愛,那個賤女人……」孔文蓮看程紹祖越來越冷的表情,她有些擔心,伸手過去要觸碰他的手背。
「到底誰在說謊。」程紹祖突然大聲喊,嚇了孔文蓮一跳,他站起來連連退後,「我想靜靜。」
程青山擔憂程紹祖情緒,跟着出去外面已經響起車子發動聲音,他悶悶地回來,責怪孔文蓮,「你怎麼把事情應下來,紹祖和文霖以後怎麼相處。」兩家距離得近,程紹祖又是第一個孩子,相比較文氣的程青山,程紹祖和有商業頭腦的孔文霖走得更近些,十分敬重。
孔文蓮不以為意,「紹祖不是紹宗,能幾句話就給忽悠過去,不讓他知道部分,他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到時候知道更多事情,不是更糟糕。我覺得這樣挺好,他知道點,以後可能就躲避着不會再問了。」
「這樣說倒也對,只是……」程青山重重地嘆口氣,「文霖為什麼還要再驗,不是確定唐惜不是他的孩子。」
「真是糊塗,這樣下去,唐惜非知道當年的事情不可,我們是要被他害死的。」孔文蓮氣沖沖地說,站起來往孔家走。
孔文蓮去孔家,見到孔文霖直接怒聲質問他,「好不容易等到葉靜秋死了,我試探過,唐惜對過去的事情又是一問三不知,事情徹底翻篇。太平日子才過了多久,你怎麼這麼糊塗,還要去驗。」
「做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孔文霖莫名其妙。
孔文蓮有理,氣勢就強,「你拿唐惜頭髮去化驗的事情,被紹祖知道了,他剛還問我。」
「他怎麼會知道?」孔文霖一愣,心裏一驚,好像心裏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被人瞧了個清楚,尷尬不已。
孔文蓮哼了一聲,「哪有不透風的牆,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又要驗?」
「我放心不下,整整一年時間,如果葉靜秋懷孕,孩子是我的概率最大,我……」孔文霖支支吾吾地解釋,覺得臉上抹不開的難堪。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