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凌兒點點頭，道：「你先起來。」

    「不，你讓我說完。」虞千雙很堅持。

    池凌兒微皺娥眉，一臉認真地望着虞千雙。

    虞千雙說：「我的身子，我很清楚，本就是油盡燈枯之兆。先前，我欲用紫紅古蕨調養身子。沒成想，意外發現了你包袱裏面有聚寒草。聚寒草乃是稀世之藥，極為難得，而且對我們這樣的體質很是適合。我原以為集合兩種藥物的藥效，能夠讓自己的身子有所轉機。不料，竟然是適得其反，越發加重了我的病情。」

    「真是因為聚寒草？都怪我，若是我不將草藥帶上山，便不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池凌兒不免自責。

    虞千雙搖搖頭：「不，不怪聚寒草。你也同樣吃了藥丸兒，你便沒事，不是麼？只怪我身子太弱，若得連這種至上之藥都不能吸收藥力。算起來，我本該是必死無疑了。」

    「千雙，別這麼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池凌兒心中一顫。她剛剛才恢復了些許的記憶，記起了這些對於自己來說至關重要的人，她不想出現什麼變故。

    虞千雙笑道：「別急。我是說之前，並非現在。現在我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而且功力也慢慢兒有所恢復。我想說的是，要將我這將死之人拉回來，皇甫擎天他便一定不會好過。」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皇甫擎天會成那樣。這算是與天爭命吶，犧牲不可謂不大。池凌兒在心中嘆道。

    虞千雙看到池凌兒的表情，猜到她應該見過皇甫擎天了，於是問：「小凌，他怎麼樣了？」

    「之前確實有些嚇人，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放心吧。」池凌兒微笑道，心內忖道：千雙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並非表現出來的那樣憎惡擎天。

    虞千雙嘆道：「小凌，時至今日，我算是懂了。如果我遇到這麼個人，我也會為了他甘願放棄所有。他是真的愛你，這種愛，超乎了一般世俗的感情。就連我這個自認清心寡欲的人，此時也不免被深深地打動。」

    「千雙……」池凌兒試圖想打算虞千雙，卻未能成功。

    虞千雙喃喃道：「我聽說過，聽說這世間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取心愛之人的性命。往常，我總覺得這都是無稽之談。不過，我現在相信了。皇甫擎天他不但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你的命，甚至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取你的一顰一笑。他能豁出命救我，不正是為了看你眉宇間飛揚的色彩麼？」

    「千雙，別說這麼多話。你才剛醒來，得好生保養身子才是。」池凌兒心中豈能不懂？

    然而，虞千雙卻是非常堅持，繼續說道：「不，你讓你說完。這些話也只能在這個時候說說，讓當着他的面兒，我可說不出來。況且，他救我也並非出自本意，他這完全是顧及你的情緒，不想你心傷罷了。他這是愛屋及烏。不過，我也不需要他的關心，只要他能夠關心你，愛護你，對我來說便已足夠。」

    「千雙，你究竟想說什麼？」池凌兒蹙着眉不解。

    在池凌兒的印象中，虞千雙不該是如此喋喋不休的人。而且，照着虞千雙的性子，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扯出這麼多話來。

    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虞千雙的眼中隱約浮現出幾許歉意，說道：「其實，我對你隱瞞了一件事。」

    「什麼事？是雪玉珠麼？」池凌兒敏銳地道。

    虞千雙笑了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錯，是雪玉珠。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雪玉珠的下落，只不過出於種種考慮，我隱瞞了它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