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雲昊打量了一下王雷，不如想像那般不堪，看起來倒是滿和氣的一個人，而且一見面就熱情地招呼他，「首總可是我們特鋼廠的福星，這次大駕光臨，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帶給我們啊？」

    &家都是鄰居，我今天恰好閒着無事，就過來看看，驚擾了王總真是不好意思！」首雲昊打了個哈哈，這些天老在和政府官員及國企領導打交道，他也學會了逢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

    兩人假惺惺地一番客套之後，王雷便請首雲昊去他的辦公室坐坐，首雲昊卻擺擺手，說道，「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看看模具鋼材以及其他幾種鋼材，公司準備轉型我做起決定也非常艱難，所以得先考察清楚再說！」

    王雷聞言心裏頓時一驚，難道被自己不幸猜中了，以前雙溪機械廠主打項目之一就是模具，一直用的也都是特鋼廠的鋼材，難道他準備放棄這塊業務？王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轉型是件好事但這個過程也是痛苦的，我們特鋼廠當初也有類似的經歷。而根據我們的經驗，在前景不明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貿然丟掉原來的業務，不管是渠道還是客戶都是千辛萬苦才建立起來的，一旦拋棄重頭再來有些得不償失。」

    首雲昊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也知道啊，可是現在的形勢真的不容樂觀，客戶對產品質量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以前的那種模具也沒有多少市場。問題還是出在質量上，廠里師傅們痛定思痛後，認為要使局面有所改觀的話，必須得從源頭抓起。」

    話說到這份上，王雷再傻也知道他什麼意思了，忙說道，「首總應該知道吧，我們特鋼廠鋼材的質量在江城可是數一數二的，而且機械廠這麼近，從我們廠里進貨還能省下一大筆運費。」

    &本不是問題，如果特鋼廠的鋼材質量提高一個檔次的話，我們可是非常樂意從這裏進貨的，畢竟大家都是鄰居大家一起進步相互照顧也是應該的。可是如今，我們的日子過得也很艱難哪！就算付出的代價再高機械廠也必須轉型，再不能走過去低質低價的老路了。」首雲昊自覺該說的都說了，具體的還得看人家怎麼接招，但他心底也很清楚，讓他們投入資金進行技術升級是不現實的，可在這嚴寒來臨的時候，不通過技術升級提高競爭力的企業的遲早只有倒閉的份。

    &不着急嘛，等考察清楚再說也不遲啊！」王雷心底很明白，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保住機械廠這個大客戶是非常必要的。放在以前的話，還可以從還是國企的機械廠那裏撈些好處，現在連最基本的訂單都要失去，多少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間不等人啊！」首雲昊輕嘆道，「我可是在她面前立下軍令狀的，投資總得有回報，耽誤不得啊！」

    不管王雷怎麼說，首雲昊就是搖頭，王雷估計他已經知道特鋼廠幾年來都沒更新過設備，用的還是吃大鍋飯時候的設備，很多技術豐富的工人也被排擠，留下的工人多半是有關係的，積極性也不高。總體來說鋼材的質量並沒有什麼提高。王雷本想留首雲昊在特鋼廠多呆一陣，好勸勸他的，可首雲昊卻接了個電話，說機械廠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告辭回去了。

    但王雷並不死心，他就不信搞不定首雲昊這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雙溪鎮不大，了解首雲昊的行蹤，約他出來也很簡單。可首雲昊飯照吃，酒照喝，就是在涉及到他自己利益的時候，死活不肯鬆口，王雷也了解過了，機械廠確實也沒有開工繼續做模具的打算，所有技術工人都在進行考核，說是準備轉型生產數控機床。約了幾次之後，王雷也就放棄了，總不能逼着他們繼續用自己廠里的鋼材生產模具吧！

    難道只有進行技術升級一條路可走？王雷也在心底問自己，他心底也很清楚確實該走這條道路，但這也是最不現實的事情。特鋼廠當初分離出來就是為賺錢的，要進行升級就必須往裏面投入數以億計的資金，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的幹事情。依王雷看，他們更寧願讓特鋼廠倒閉拍賣土地廠房。

    失去機械廠這個大客戶之後，本就開工不足的特鋼廠停產的時間更加多了，閒得發慌的特鋼工人也越發多了起來。這些特鋼工人在知道失去了機械廠這個客戶的始末之後，雖然很多人還在心底罵機械廠不講情義，但只得無可奈何地接受，畢竟人家也是需要盈利需要生存的，特鋼廠的情況他們自己心底最清楚。

    而在雙溪鎮這個不大的地方，兩廂對比之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