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 第四節 案情分析會(下)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他的救星到了。派去抓公交公司法人郝樂的幹警把郝樂押回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兩人都衣衫不整,蓬頭垢面,還是一副半夢半醒的狀態。女人更是只穿單薄的睡衣,披散着黑色的長髮,用慘白的手捂着臉。
郝樂一進會議室,看到這個陣勢,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他不認識冷家偉,但副總警監的肩章他是認識的,一看就知道是警務副部長;張豐偉他是認識的,一看他這麼大的官也只是坐在下手,那中間的這位肯定很大了。多年的社會經驗使他立馬認識到,自己的事情很大很大。所以馬上滿臉陪笑:
「多大個事啊。我的事最多算個****嫖娼,十五天拘留的小案子。您這麼大領導,管我們這些小賊幹嘛?呵呵。」
旁邊的秘書呵斥道:「態度嚴肅點!這是副部長冷大人。」
冷家偉冷笑道:「****嫖娼?十五天?你們沒和這老淫棍說是什麼事嗎?」
抓捕組的王后利說:「他確實不知道。我們到他的公寓,這老傢伙正趴在女人身上睡的死豬一樣。現場有甲基苯丙胺和用過的注射器,兩人臂上都有針孔,昨晚應該吸食過。我們見他確實不知,也就先沒和他透露案情。」
張豐偉厲聲道:「今天早上公交車大火,死亡48人。你放任公交車嚴重超載,已犯有瀆職罪,十年大牢在等着你!」
秘書把案情摘要遞給他。他草草看了幾眼,馬上面如土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開恩啊!請體諒下我們的難處吧,哪個公交公司不超員啊。早上就那麼幾台車,乘客一大堆,他們要上來,我們還能往下趕嗎?那不又成了拒載了?我…」
冷家偉把文件怒砸在他頭上:「你留着這些話對皇上說吧。今天你可好了,有機會面聖了。走,把他帶着,我要進宮。何隊長快點查案;豐偉,你去通知長安市運管站長,讓他馬上到宮門口等着…把肩章洗乾淨了,這會是他最後一次戴了。」
說完,意氣風發大步流星地帶着一票人馬出去了。把癱軟在地上的郝樂也架走了,何隊長面露微笑:「好,我們繼續工作。把這個娘們送到治安大隊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來了個小警花,厲聲喝斥道:「把手放下!」
那女人把捂在臉上的手放下。她如果不是因為被吸毒和驚嚇搞得面容憔悴,長的似乎還挺好看。小警花滿懷鄙夷地給她戴上手銬,推推搡搡地了去了。
「先不說兇手。先說一下犯罪動機,大家要大膽猜測一下。」何隊長循循善誘。
「一下子殺這麼多人,報復社會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我同意。」何必勝說。「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這樣的話,犯罪份子很可能就在死者之一。他會是燒的最嚴重的那個。」
冷傲然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想說點什麼,然後又默不作聲了。
何必勝繼續善誘:「那麼根據犯罪心理,這種人有什麼特徵呢?」
「處於社會底層,長期承擔巨大的生活和心理壓力。」
「近期發生重大事變,最終壓垮了他。應該是一起不公正待遇事件,這起不公正的待遇事件,施予人很可能和公交公司有關,當然也不排除別的可能,但公交公司的嫌疑大。」
何隊長再善誘:「好的,大家的假設很大膽,很有邏輯。大家再做一個假設推演,呃…老凌,假如你是公交公司的一名老員工,為公司辛苦了半輩子,突然被郝樂開除了。你咬牙切齒,痛恨不已。你想燒公交車來報復,你怎麼做?」
凌駕想着:「首先,我會買一份保險給自己的妻女;然後,寫下一封遺書;做好一個遙控器。昨天晚上,我買了一桶汽油,用一個帆布袋子裝着,塞到車座下,用搖控器把它點燃。」
「合情合理。」何隊長讚一個。「保險,遺書。你提到了兩個重要的東西。現在失蹤人員的家屬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我們不用等屍檢,那多麻煩啊。先排查一下看看失蹤人員有沒有在公交公司工作過的,或跟公交公司有關係的。如果有,去他家搜一搜,估計遺書和保單就在他家桌子上躺着。」
「領導很英明。說干就干吧。」大家都躍躍欲試。
大家都準備要走,冷傲然突然問:「事發路段哪裏有監控錄像?」
「啊,那一段恰好沒有治安大隊的錄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