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緊張到這般,看來還是希望自由,不被約束的嘛!」赤熤嘲弄地笑,「看你在太子府不情願的樣子,倒好像本皇子強行劫持了你一般。以前總覺得你挺直率的一個人,何時變得這麼扭捏了?」
「你怎麼會有太子妃的令牌?」她已經狼狽到這般,這個毒舌的傢伙還不忘冷嘲熱諷地蹊蹺。
「這很難嗎?」
她差點忘了他是赤雅的皇兄,借用一下令牌,豈不是輕易而舉的事情?
「如果我不接你出來,你是不是打算樂天安命,老死在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這還不是拜你們丹國所賜,我現在是不是需要對你們感恩戴德?」林紓的內心一派淒涼。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在乎你,就算有其他國家施壓和別的女人出現,他照樣會罩着你,對你好。你倒是想想,這麼久了,他為你做過什麼?你確定他是喜歡你的?或者,事實上只是你自作多情呢?」
林紓低頭不語。
「看你這麼難受的表情,倒好像我救你出來多麼十惡不赦一般。難怪人常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瓜。」
「不傷害別人,就覺得不痛快嗎?」林紓有些忍耐不下去了。
「脾氣還不小呢!」赤熤摸了摸下巴,「被欺負和折磨了那麼久,偶爾發發脾氣,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
風吹開窗簾,夜風清涼,她很久沒有這麼暢快地呼吸過了。
「跟我走,絕對是明智的選擇,你不會後悔的。」赤熤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道。
「你們打算把晴蓮怎樣?」林紓從窗口移開目光。
「你的責任心是不是放錯地方了?難道你覺得自己比男人還要強大,真的可以給予她永無傷害的庇護?」
「她為我付出過很多,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傷害,否則我將無法原諒自己。」
「真是拿你這個女人沒辦法。」赤熤無奈道,「放心吧,有我皇妹在,她不會有事。」
林紓苦笑,正是有哪個詭秘陰險的女人在,她才不放心呢!
赤熤似乎看透了她的內心所想:「是不是特別恨赤雅公主?」
「是,但我卻沒有資格恨。」
「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所以恨不起來?據我所知,你剛嫁到太子府的時候,比赤雅還要過分。和你相比,赤雅公主絕對算得上個溫柔善良的好女人。」
「既然我這麼可恨,現在懲罰來了,難道不該慶幸嗎?為什麼還要幫我?」
「答案我已經說過了。」赤熤大有深意的笑。
難道讓她相信,是因為丹國的太子赤焰喜歡她,所以才有此舉動嗎?
拋去兩國間的矛盾不講,赤焰確實是一個非常出眾光芒萬丈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她這個已婚少婦,而且還是一個曾經惡名昭著,現在又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呢?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看着林紓茫然的表情,赤熤道:「如果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累的話就好好休息一下,就算日夜不停,到達丹國也需要十多天的時間,我皇兄喜歡的是你,可不包括你腹中的孩子。如果不想失去這個小東西,就好好休息,不要給我製造麻煩。你要明白,這輛車不會因為任何狀況停下來的。」
這個殘酷的傢伙!她絕對相信,他說得出來,就能做得到。
就算失去了墨陽的愛,就算腹中的孩子無法被世人接受,但她是他的母親,一定要堅強,樂觀,保護他不受傷害。
林紓是真的累了,這一覺睡得很沉,很香,就像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一樣。
在夢裏再一次回到了先前生活過的小鎮,那裏沒有痛苦沒有憂傷,每天的日子都過得那麼簡單而充實。不再有愛恨的困擾,也不再輕易地傷心和迷失。
清晨,林紓醒來。
愕然發現置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身下的床鋪乾淨柔軟,窗外不時傳來鳥雀鳴叫的聲音,略帶苦味的枇杷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正在發愣,雕花門發出響動,一個紅衣女子推門走了進來。
「睡醒了?」
那一張漂亮而邪氣的美臉,差點讓她心跳停止。她怎麼會在這裏?
「你還好吧!」赤雅詭秘地笑,「昨天在馬車中還相談甚歡,不過是換回了女裝,就嚇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