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真的猶如來自於地獄，冷冷的真的不帶半絲的感情，看着陳師傅忽然有着一種憐憫的神色。

    這個本來就有着一對死氣眼睛的人，在這充滿了臘乾的地下室里，忽然對人說着這樣的話，當真令人有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當然，他這個時候看着的是陳師傅，本來有些冷又不吱聲的他，這把聲音也讓人心寒。

    不知道是陳師傅太了解他，還是真的想到了什麼。他雖然沒有承認自己殺師，可是一對眼睛卻突然兇狠了起來，居然在馬燈下看起來漸漸變紅。

    「死老鬼！你不要嚇我，當年還爬在地上要飯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這輩子的命是賺到的！」陳師傅低沉的聲音，和那有些扭曲的神色，讓人看起來有些亢奮。

    他看着這個男子，忽然又朝張燕這邊瞟了一眼。不過居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居然咬牙切齒的對着這個男子說道：「我已經賺到了幾十年，我還怕什麼？我受夠了你們，你們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你才找山腳下的那個寡婦，和那個為了你生孩子的女孩？」這個男子雖然沒有譏笑的神色，可能因為實在無法看出年紀，更加無法相信他有陳師傅說的十歲。但是他這個時候緩緩的，帶着一陣陰測測的語氣，顯然足以令人瘋狂。

    「是你！」陳師傅幾乎跳了起來，可是看到站在下道的張燕，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可是慘白的臉色在馬燈下青筋畢露。甚至好像忽然蒙上了一層黑氣，這種感覺讓他看起來有些嚇人：「是你乾的對不對？她們人呢？」

    「這種事情我還懶得去干！」這個男子雖然也臉色蒼白，可是因為皮膚細緻的緣故，正常看起來也就不過四五十歲。雖然一直眼神駭人，可是說到這裏的時候，顯然神色有些不宵。

    這是一種孤獨的自傲，或者說是一種真正屬於他的驕傲！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好像站的更加直了一點點！即使是在這淒清的地下室，本來佝僂甚至有些邋遢的他，卻好像頃刻之間忽然變得霸氣十足了起來！

    你很難想像到，這是一個如此複雜的人！

    可能看到陳師傅那怒氣衝天的樣子，他更是鼻孔哼了聲，似乎對於陳師傅的質疑明顯不想回答。

    「一定是你乾的！是你乾的對不對！她們人呢？她們人呢？你把她們怎麼了？」想到這個男子修行的方式，和他有時候發瘋一樣的行為，陳師傅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往下墜。這一刻他眼睛幾乎鼔了出來，身子首次微微顫抖了起來。

    張燕雖然不知道兩個人說的具體是什麼，但是也能聽出來一些意思。顯然這個陳師傅在龍江山腳的某個村里，是有着一個相好的。

    可能這人還不是一個，應該是有着寡婦還有女孩子，甚至有人還給這陳師傅生過孩子。不過看着陳師傅這神態，想必這人裏面有人是出事了！

    張燕的腦海里快速的思慮着，雖然恨不得他們內槓起來，但是想到巫蠱教的神秘，張燕自然也擔心。萬一他們狗急跳牆的話，只怕會給這裏帶來災難。自己這邊兩個人能不能全身而退，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現在真懷疑師兄當年的眼光了！」這個男子居然微微嘆了一口氣，驀地眼神居然看向了張燕身旁，緊緊的盯着這個少年：「你總以為自己學到很多東西！你知道這天下有多大？這世上有多少高人？別說你連本門一本典籍的三分之一都沒有學全，就是你學全了又如何？這世上強了你去的人有多少？」

    「別和我扯這些！」陳師傅似乎根本就聽不進去，看着好像又重新變得佝僂了的男子，憤怒的嘶吼得已經有些沙啞：「如今我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既然已經以身伺蠱，我就沒有想過好好走下去！今天這裏的東西你不讓我帶走，別人也會搶走，甚至一把火燒個精光！」

    看到陳師傅的樣子，這個男子終於好像失去了耐性：「巫蠱教從苗疆遷出來之後，不管巫術和蠱術，都已經無法和苗疆比較！本門前輩只好煉製屍寶來彌補這種不足！可是這是一種彌補而已！因為知道已經不如苗疆巫蠱的純粹，無法控制巫術和蠱術的發展！這個時候你居然膽敢還這樣用蠱，你就等着被萬蠱嗜心吧！」

    「你胡說八道！」陳師傅憤怒的說着，別說他這個時候聽不進去，就是聽進去了，他也不會相信這個男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