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已經醉得認不出人了嗎？程子揚怎麼可能會在這裏呢？

    周雅琳努力睜大雙眸，努力地辨認着，想知道她是不是看錯了，可周圍這麼暗，又隔了些距離，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她從高腳凳上下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程子揚走去。

    程子揚本來以為，他不想要見到周雅琳，周雅琳也一樣不會想要見到她，所以她搖晃着身體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有幾秒鐘的呆怔。

    「程子揚！真的是你，你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裏？」

    周雅琳喝得已有些醉，說話有點大舌-頭，但聲音卻十分尖銳，確定眼前的男人真的是程子揚的時候，她一整顆心像是被什麼高高地吊了起來，不安着，哆嗦着。

    她的手，猛地揪住了程子揚的衣襟，狠狠地瞪着他，嘶吼着，「程子揚，你今天不是要和董心妍結婚嗎？你為什麼在這裏？為什麼？」

    程子揚不料周雅琳會有這些舉動，竟生生被她從高腳凳上拖了下來。

    他看着她一臉迷醉，一臉失意，一臉惶恐的樣子，分明……就是另一個自己。

    原來，他現在的樣子，和她一樣的可笑啊。

    也是，他們都這樣自私，都打着愛的名義，做出了傷害自己所愛的人的事情，難怪到最後，他們都留不住心愛的人。

    程子揚勾了勾唇，似是覺得她的這個問題很可笑，眼底慢慢傾露出了極致的嘲諷，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周雅琳，「哪有什麼結婚？隱瞞欺騙算計來的感情，你以為真的能夠走到最後嗎？」

    「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周雅琳心裏本已充斥着不安，程子揚這句話，更是讓她的背脊猛地竄上了一層冷意，她睜大雙眸，死死地盯着程子揚，唇瓣顫抖得厲害。

    「呵。」

    程子揚哼笑了聲，向來溫潤清俊的臉龐，滿是頹然，「我在說什麼，周雅琳，你不是最懂的嗎？現在又裝什麼糊塗？」

    「說清楚一點，說清楚！」

    周雅琳攥着程子揚衣襟的手越發地緊，手背上的青筋一一浮現，她似已經知道程子揚話里的意思了，可就是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他也是這樣的吧？

    明明心裏什麼都能夠猜出來了，卻還要假裝不知道，仿佛這樣的話，事情就不會發生。

    程子揚笑着笑着，眼底卻濕潤了。

    「心心什麼都想起來了，所有的記憶，都想起來了，她不會和我結婚了，不會了……。」

    「周雅琳，我們做了壞事，終於，都有報應了！」

    -

    董心妍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程子揚都沒有接聽，她的心情也漸漸地從忐忑過渡到了不安。

    她的電話，子揚一定能看見的，可他卻不接。

    他終究，還是怨她的吧？

    也是，再好的人，再不計較，面對她這樣過分的作法，怎麼可能不怨？

    其實，他怨她，她反而心裏還好受一些，只是傷害了他，她真的很難過。

    董心妍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手機，然後點開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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