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妍狠狠地壓下心口的酸澀，儘量揚着笑臉，程母聽着董心妍這個話，稍稍地安了了心，再次握緊董心妍的手，說：「心心，你真是個好女孩，子揚沒有選錯人。」

    董心妍心口有些堵，怕開口說話會泄露出不好的情緒，她只抿着唇微笑着。

    路上有點塞車，將近十點三十分的時候，車子才到達拘留所，董心妍付了車資，和程母一起下了計程車，兩個人站定在拘留所門口。

    或許真的有近鄉情怯的感覺，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定了好幾秒，誰也沒有動一下。

    董心妍微掀了掀眼，看着拘留所的大門，心臟砰砰砰地，一點一點地狂烈地跳了起來，沒有來到這裏之前，她真的覺得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可來到這裏之後，她才感覺到，她似乎，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見到子揚了。

    思念，在此刻蔓延，一塌糊塗。

    她稍側了側身，透過拘留所那落地玻璃窗，看着自己的模樣。

    她知道，子揚肯定不會想要看到她憔悴難過的樣子，所以她認真地打扮自己，漂漂亮亮地來見他，待會兒他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對吧？

    董心妍衝着那玻璃窗，用力地扯了扯唇角，然後回眸，正要和程母說進去吧，她的手機忽地響了起來。

    董心妍將蛋糕和保溫飯盒提到了一隻手上，騰出另一個手，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她的眼神，猛然凝住。

    顧寧弈的電話。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打電話來？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董心妍黑眸微微瞪大，手不自覺地輕輕顫了起來。

    程母見着董心妍只捏着手機卻不接聽，奇怪地問了句，「心心，你不接電話麼？」

    董心妍猝然回神，下意識地攥了攥手，將手機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裏，避免被程母看到來電顯示，然後微有歉意地衝着程母說，「阿姨，那我去接下電話。」

    程母點了點頭，「好。」然後又道：「心心，我就先進去吧，我怕子揚等急了。」

    「嗯。」

    程母進去後，董心妍走到一側，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這才顫抖着手指，點下接通鍵。

    「餵——。」

    「在哪裏？」男人一貫清冷的嗓音，帶着一些低沉，簡單的幾個字，卻讓人背脊不自覺地發寒。

    董心妍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抬眸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可疑的人，才低低聲地回着，「我在別墅啊。」

    「是麼？」男人的嗓音懶懶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董心妍的手稍稍握緊了手機，吸了一口氣，她來給子揚過生日，只有她和程母知道，而且還是臨時決定的，顧寧弈應該不會發現的吧？

    想了想，她張了張唇，克制着嗓音的顫抖，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着，「你打電話來，有，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沉默了下來，無聲的沉默讓董心妍的心不由地跟着提了起來，攥着手機的手心，一點一點地冒出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