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殘卷 第三集 篇外篇 泡沫
赫美聯邦的至高學俯——肯特大學的珍弗妮湖的湖畔,一名絕美的東方少女坐在樹蔭下作畫。
「畫是死的,我是活的。為何你寧願把死的我傾注於你的畫筆下,卻不肯把活的我畫入你的生命呢?」
少女的嬌軀微顫,筆尖在她所畫的肖像畫上顫晃一下,致使畫像里的人物的眉毛變相地飄飛起來。「伊雲,為何非要背叛彼此的承諾?」在幽怨的低語中,她緩緩地轉首過來,但見一個身高將近兩百公分的黑髮西方青年站在他的身後,「如果你只是一時的衝動——」
「憶緣,我要訂婚了,這是訂婚宴的請貼。」青年把手中的箋本遞給蒼憶緣,然而她遲遲地沒有把箋本接到手中,她只是茫然地仰望着他,那雙美麗的眼睛悲顫着霧般的淚水。「愛上你是個錯誤,你所執着的純愛與貞潔,是我不可觸碰的信仰;我們兩個家族之間不可調解的傳承和利益,是我們無法拋棄的枷瑣。我,永遠等不到與你結婚的那一天。」
蒼憶緣終於接過箋本,輕輕地垂首下來,淚珠滴落在手中的箋本上。
「伊雲,曾經我以為可以拋棄一切,與你相愛一世。但是你選擇了家族,我也只能回歸我的家族。」
「憶緣,你是女孩,你可以捨棄家族,可是我是家族長子,我無權捨棄家族。」
少女站了起來,伸出她的右手,淒冷地道:「分手時,握個手吧。」
青年沒有與她握手,卻是要張開雙臂擁抱她,但她退閃兩步,他愕然而立,四目驚望,淚幕如霧。
良久,青年沉嘆一聲,轉身遠去。
「請允許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遺忘你的背影。」……
蒼憶緣合上相冊,走入雕刻室,繼續雕體一尊未完成的女性雕像。
約莫三個小時之後,她從雕刻室里出來,走進浴室洗了個澡,穿着半透明的藍色浴袍做了簡單清淡的晚飯,便坐餐桌上用餐。時值傍晚六點多鐘。她的手機響起,她從飯廳出來,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從茶几上取來手機看了眼,接通道:「嗯,我剛用過晚餐,你過來吧。」
掛斷了手機,她打開電視,觀看了一會新聞,門鈴響了。她用搖控器把門打開,一個高挑健美的女郎走了進來,鞠躬行禮道:「憶緣,此次選秀的前十名已經誕生,卻是要如何安排她們?」
蒼憶緣淡淡地道:「羽姬,你先坐下來陪我喝杯茶吧。」
原來此女乃是蒼憶緣在肯特大學留學之時的室友——龍澤羽姬。
「憶緣,我先幫你收拾餐桌,再過來陪你喝茶。」龍澤羽姬看到了餐桌上的碗筷,她過去收拾完畢,回到客廳里,坐到蒼憶緣身旁,一邊泡茶一邊道:「憶緣,我們相識二十多年了,我是你的同學,也是你的朋友,更是你的下屬,有些話我本不應該說的,但是憋在心裏太久,我想我應該對你說說。」
蒼憶緣道:「說吧。除了涉及我的家族的事情,我都可以與你傾談。」
龍澤羽姬沉吟片刻,道:「已經過去十二年,伊雲?格蘭特也結婚了,為何你仍然不能夠忘掉他呢?我知道你信奉從一而終的愛情與婚姻,然而你也要再度去尋找,才能夠找到你的幸福。何苦為了伊雲?格蘭特那個負心漢,而把你的感情冰封起來呢?」
蒼憶緣淡笑道:「忘了,從他轉身離我而去的那一刻,我已經忘了他。我和他之間,誰也沒有負誰;我們之所以沒能夠一直走下去,皆因我們都有各自的選擇。女人的一生,愛過一次就夠了,我無怨無悔。不管時代如何變遷,不管現代的女性如何地生活,我都不改變我的初衷——我要我的生命里只有一個男人。」
龍澤羽姬把泡好的茶倒進杯里,嘆道:「假如你把所有的男都拒之於門外,你又如何相遇你生命中的那個男人呢?」
蒼憶緣端起茶杯,輕輕地吹着熱騰騰的茶水,忽然語調輕鬆地道:「羽姬,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十四歲那年,被我的姐姐無賴地奪去了初吻,所以有時候我覺得我應該嫁給我的姐姐。」
龍澤羽姬轉臉過來,驚訝地望着蒼憶緣絕美的臉,道:「被姐姐吻,怎麼算是初吻呢?你要跟男人接吻,才是真正的初吻!」她頓語一會,忽然又驚叫道:「憶緣,你不會是沒跟伊雲接過吻吧?」
蒼憶緣放下茶杯,拿起搖控器關了電視機,很平靜地道:「我只和我的丈夫接吻,伊雲並非我的丈夫。」
龍澤羽姬啞然良久,問道:「憶緣,我始終覺得你的愛情觀有點變|態。假如有一天,發生意外,你被某個男人吻了,你豈非要嫁給他?」
蒼憶緣道:「我沒有那般的憂慮,因為吻過我的男人,倘若他不是我的丈夫,他將會是一個死人。」
「唉,看來我真的不應該操心你的感情生活。」龍澤羽姬無奈地笑了,言歸正傳地道:「憶緣,我對外的身份是龍承集團的經紀人,為何你讓我參與此次選秀活動的策劃和評委?」
蒼憶緣道:「你是最忠誠的間諜,總不能夠讓你永遠都做一個默默無聞的經紀人吧?」
龍澤羽姬抗議道:「憶緣,我不喜歡間諜的說法,你要說我是你最忠誠的朋友兼下屬。」
蒼憶緣輕然一笑,道:「冠軍總是奪目耀眼,就讓她單飛吧。另外九個女孩組成一支樂隊,由你做她們的獨立經紀人,我暗中出資贊助你,請你一定要把她們打造成赫日帝國最紅的少女天團。」
龍澤羽姬驚喜地擁抱了蒼憶緣,嬌呼道:「憶緣,謝謝你!我一定會把她們打造成赫日帝國最純情、最紅火的美少女偶像!」
蒼憶緣輕輕地推開了她,幽雅地道:「純情如同泡沫,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容易破碎。如今她們都是純情的小女孩,然而一旦進入娛樂圈、一旦她們漸漸地長大,她們的純情也就不再了。」
龍澤羽姬道:「事在人為嘛,你不是依舊純情嗎?」
蒼憶緣怨然一笑,道:「我早已經不純情,只是堅守着我的貞潔而已。」
龍澤羽姬默然。
「羽姬,你覺得泡沫樂團這名字如何?」
「嗯,就叫泡沫樂團吧,從小女孩長成少女,不過是眨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