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棟高層住宅的頂樓里,一個男子赤裸着身體躺靠在陽台的藤搖椅上,把一條毛巾搭在身上,似睡非睡的眯着眼,一搖一搖的聽着裏屋傳來的《奇異恩典》,這首曲子很平和,總能讓人帶着感恩和懺悔,讓思緒靜靜的游弋。
天空很暗,下着雨,雨聲很急促嗎,聽起來讓人很焦躁,完全沒有屋裏那祥和、安逸的感覺,仿佛是兩個世界。
突然,一道閃電在烏雲中劃開一道口子,震徹天際。
這突兀的閃耀和巨響聲驚斷了男子的思緒,他猛得睜開眼,惺忪的望了望天空,順手拿起桌上的馬提尼一飲而盡,然後猛地將高腳杯扔了出去,順勢後仰,重重的躺在藤搖椅上,長長的出了口氣,再搖了兩搖,睡着了。
窗外大雨繼續淅淅瀝瀝下着,再沒有了電閃雷鳴,只是仔細聽來,在雨聲中還夾雜着一片低沉的嘶吼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遠處,一小隊疲憊的人拖着濕漉漉的身體,正警覺的觀察着四周。看來,他們想要在這座城市過夜。
隊伍中一個戴着眼鏡的圓臉小胖子有些撐不住了,盤腿坐下,把槍套掛在脖子上,指着眼前的城市說道:「還要在這淋多久,要麼進,要麼退,要找個避雨的地兒,傻站在這幹嘛」。
「南大炮,你又在這發惱騷,姬成哥哥正在觀察地形呢,你別打擾他」,一個捲髮女孩,緊蹙着水墨般的眉宇,正對着坐在地上的小胖子說教。
「寶兒妹妹,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麼大的雨,再觀察下去,等我躺平在那,就剩下觀察我了」,南大炮嬉皮笑臉的說道。
「好了,咱們不走主幹道,繞道旁邊的村子穿進城」,只見一個身材高大而矯健的男子,帶着一頂棒球帽,拿着一根合金鋼棒球棒指了指 10 點鐘方向,一處城郊的村子,示意大家出發。
「不行,我說姬成你怎麼想的,眼前就能進城,非要繞那麼遠幹嘛,反正我走不動了,要走你們走」,燧大炮臉都憋紅了,喘着粗氣,發出這番大牢騷。
照常來說,南大炮的這麼番言論也有他的道理,捨近求遠,往往也會增加風險發生的概率,有人反對是正常的事情。可是,隊伍很安靜,好像根本沒有人在乎他的言語,都各自準備着象村子進發。
只有付寶兒跳到南大炮身邊做了一個鬼臉,轉身跟到姬成身後去了。
南大炮眼看大夥是真的不管他了,焦急急的喊了一聲「你們真的不要了」。
話音剛落傳來幾聲嬉笑,還是姬成轉過身來,伸出一隻手對南大炮說:「多繞點路自有我的道理,再堅持一下,來」。
南大炮看也拗不過,心想,姬成也算給了自己些面子,眼前這個台階不下來,再頂上勁了,萬一真把自己一個撂在這,咋辦?
於是不情不願的搭着姬成的手,「嗯」的一聲,用力站了起來,緊緊的跟隨在隊伍末尾。
這支小隊總共 8 人,5 男 3 女,大部分人相互之間都很有默契,大家對姬成十分信任,對他的指揮也是嚴格執行,看得出來這是他們長期生死與共培養出來的默契。
只是這個南大炮,他的整個風格都和這支小隊格格不入,時時愛發惱騷、耍性子,也就是付寶兒喜歡和他逗逗嘴,其他人基本上不怎麼理他。
不一會兒,他們就進入了村子的深處,整個村子很安靜,村裏的房子都很簡陋,大部分都是青瓦房、土坯牆,雨滴打在上面都沒有很明顯的響聲,像這麼窮的城郊農村一般是很少見的,多少讓小隊一行人心裏怵然。
「我說不對吧,這地方怎麼陰森森的?」南大炮突出說話,這次,大家沒有像往常那樣無視他,而是都停了下來。
「成,這個村子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好,要不要先到前面去看看?」一個背着防暴槍,穿着灰色緊身 t 恤,雙手握着長柄砍刀的光頭男,一臉嚴肅的看向姬成說道。
姬成警覺的觀察了四周,指着前方不遠處說:「我們先到那個祠堂休息一下」,一行人頓時有了目標,快步向祠堂走去。
很快,走到了祠堂前,祠堂門口豎着兩根大圓柱,柱上的紅漆已經開始脫落,祠堂大門緊閉着,大門牌匾上刻着「風動蟲生」四個大字,兩旁的對聯也已破難不看,上面的字體更是晦澀難認。
在姬成的示意下,大家分開站在門兩側,隨時準備破門而入,付寶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