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024暫不參考?
寡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懷中掏出鑰匙的時候,聽到廊檐前幾聲鳥兒撲騰的聲音。
「嗖」的一聲那「鳥兒」又鑽進了榴樹里。寡月頓然收回鑰匙,朝榴樹走去。
掰開尚茂盛的石榴樹枝條,就瞧見一隻養的白而肥的小鴿子。
寡月目光落在這隻「訓練有素」的小鴿子的細腿上,一個小竹管用細麻線纏得緊緊的。
他瞳孔微縮,顯然對這隻鴿子竟然能找到西郊學府微有詫異。
往時在平安村,因它來的次數多記得住路他也不覺得奇,可如今他住到了學府,這鴿子還能尋到他,可見是鴿子主人有心訓練的結果。
有心……
陰寡月抱着鴿子的手一滯,思忖半刻後將白鴿揣在衣袖內,打開門進了屋內。
鴿子帶來的消息是三更鐘後西郊學府後山竹舍見,西郊學府確實有一廢棄竹舍,在確定是那人筆跡後,寡月吹燃火摺子燒了信。
他正要找他,他就來邀他去了,看來定是出了什麼事。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夜來風寒,亥時(二更)一過,寡月便熄了燈。
在床上小眯一會兒後,攏衣下地,摸黑喝了口水後,就聽到了三更的鐘聲。
寡月隨意的綰了發,多披了一件外袍便出了房門,上了鎖,見四下無人,便朝後山而去。
寡月自六歲時體內承殷離人的內力,自那時起強扎馬步,不曾少鍛煉過,可是自殷叔死後,他連生存都陷入困境,學業繁重無暇多顧便是荒廢了,不過這步履輕盈,落地無聲便是自那時起養成的習慣,改也改不掉了。
後山竹舍,沒有點燈一片漆黑,唯有穿過後山的一條溪流帶來潺潺的流水聲,寡月盈盈一望,被密林遮住的月光照在溪水上隱隱泛着光亮,他這才沒有了先前黑暗中的不適感。
枯枝於腳下吱呀作響,步履輕移,當素白的鞋踩在飽含水分的泥土上,他眉頭微皺,當鼻間聞到一股時濃時淡的馨香,男子黑夜中明亮卻沉鬱的眸子很快便落在前方不遠處,一株丹桂上,月色之下,他能看清那淡黃色的花瓣,或六瓣、或七瓣……樸實而典雅,清麗而不張揚,他有些出神,只是突然想到九兒的小臉……
「不是人間種,移從月裏來,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
丹桂樹後閃出一黑影,男子修長蒼白的手,擷下一簇桂枝,他抬眼深望一眼失神的陰寡月,半塊黑色面具下的眉目深邃,他一手摘下方折下的桂枝上的一朵淡黃,復吟道: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只此一瞬,陰寡月陰蟄之鳳眸愕然睜大,墨色的深瞳似是被一種名為驚懼的東西填滿。
「寡月,凡世不容許我們動情,等待我們的要麼是生榮死哀,要麼是一無所有……若心不動,又何必在乎閒看花落,坐觀山空呢?」
夜風修長的手落在陰寡月的肩膀上,「你是陰家唯一的希望,明知族人蒙冤,以你之脾性又如何做到坐視不管,既然生不能兩全,情與理你看得如此清晰,又何必為這鏡花水月的東西動了執念?」女人,在「夜風」眼裏不過是一種解決生理需求的東西,他說過只是陰寡月屋子裏需要一個女人。
只是夜風不知,他此刻眸光之中隱隱有些閃爍。
半響,寡月默不作聲,只是目光靜靜的落在那一地的花瓣上,薄唇微微顫動,心卻漸涼。再抬眼時,他眸中迸射出千里寒光,沉靜睿智似亘古幽潭。
「你可知道會試為何提前了?」陰寡月開口問道。
夜風把玩着桂枝的手一頓,抬眼望着陰寡月搖頭。
「我覺得有蹊蹺。」寡月沉聲道,神情自若,早已恢復了波瀾不驚的神態,果然,這個少年沒有什麼能困住他的心,「今科會試我想暫不參考。」
「什麼?」夜風情急之下,棄了手中枝椏,復道,「三年?你還想再等三年?」
寡月略見猶豫的頷首又搖頭,他從來對自己要做的事有把握才會去實施,而這一次卻有些舉棋不定。
生性多疑的他的敏銳嗅覺告訴他事有蹊蹺,他不該冒險。卻又不想再等三年……
三年,他等不了了,顧九也等不了了吧。他為這一日苦苦等了十六年,今科頭甲三人能入駐翰林院,官至六品,大雍朝凡六品以上官員才能遞交告狀,直達聖聽,才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