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067菩提溫情
少年也唬住了,兜在懷裏的菩提子散落了許多,滴滴落落地打落在他白皙的赤腳上,沒有痛意。
「寡月……」顧九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怕一切只是夢境又或幻覺。方才那個僧人不是說他還昏迷着嗎。
「你……」他動了動薄唇,溢出一個字便再無下句。他的身旁還放着一個很大的竹簍,裏面裝了小半簍的菩提子,看得出已拾了很長一段時間。
良久,顧九深吸一口氣,控制住緊張和惶恐,屏住呼吸慢慢地朝他伸出手去。
終於,她冰涼的手觸碰到他同樣冰冷的臉。
不是幻覺,不是夢境,一切都在。
她的手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懸着,指尖觸及他的臉,她能聽到他逐漸變得急促的呼吸。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那雙雪白赤足上,上面還沾着些許泥漿。
他感受到她的注視,灼熱的目光落在他如玉的赤足上,突然他想勾住她腰,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將她的小臉壓向自己的胸膛,這樣的他,這樣狼狽的他,他不想讓她看到……
可是他不捨得丟開他手中收集了許久的菩提子,他害怕下一刻她便化作一縷煙離他遠去。他不信人鬼,不信神佛,卻信了凡羽大師的大弟子的話,她昏睡不醒,他便信了……
「你不冷嗎?」她沙啞的開口道,「呆瓜……」
寡月怔住了,伸手握住她冰冰涼涼的手,只有握住,他方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才知道這種種並不是南柯一夢。
他曾以為,喜歡一個人不是看他是否情難自已,而是看他是否甘願為了那人忍耐。
喜歡不是忍耐,而是緊緊的抓住——
他不再在乎指尖指縫中的泥漿,緊緊的握住少女的手。
顧九一抖,手中的菩提子散落了一地。
「不冷……」他答道,唇角勾起,「原是大師兄騙我的……」
「大師兄?」
「就是你醒來見到的那個僧人。」他笑道。
原來,竟是他比她先醒的,那麼她究竟是昏睡了多久,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麼?
顧九凝着他月光下蒼白的臉,忙要拉着他起身,帶他回房,他凍得不輕吧,也不知來這裏多久了。
「等等。」那人笑道,鬆了手,拾起顧九方才散落一地的菩提子,這也是她辛辛苦苦撿的吧。
到底是他二人都太投入了,拾了半晌也沒發現對方。
顧九見狀忙去拿一旁的竹籃,泛黃的菩提子一粒粒的落進籃子裏。
「倒是那面善的大師兄,騙了我二人,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他真真是……哎!」顧九無奈搖頭嘆了一句。
「九兒,他不是故意的……」那人麋鹿般溫柔的眸子盯着顧九,似是不想她氣惱。
可是她真真沒有氣惱,她紅了臉,低頭道:「你看着路!」
末了,她又復添了一句:「哪有人出來不穿鞋子的……」
寡月身形一滯,過了許久不答話,他亥時醒來便記起今日的菩提子還未拾滿一簍,便是想也沒有想直奔菩提樹下,竟然忘記了穿鞋……
回到禪房裏,顧九便端着一盆熱水過來。
她將水放在床榻前擱鞋子用的矮榻上,將布鞋移動的遠些,便朝燭光下撿着菩提子的陰寡月喚了聲:
「過來。」
少年停下手中的活計,有些懵懂的望着顧九,方看到床榻前的水盆時便懂了。
顧九無奈再度嘆道:「你不過來,我便端過去了,可你腳下是毛毯,若是打濕了,我怕那怪脾氣的大師兄整我。」
寡月笑了笑,站起身,覺得腳有些麻,僵硬的邁動步子,又用手將肩上披着的快要滑落的長褙子提了提。
他頗不自在的坐在床榻前,沒等顧九走開,便是久久不褪鞋子。
「怎麼了?」見他久不動顧九蹙眉問道。
他的臉臊紅起來,就像小時候被殷叔第一天引去私塾時,他紅着臉躲在殷叔的身後,清澈的大眼打量着陌生的人和事。
他心中悸動,也不知在緊張什麼,沙啞的開口道:「九兒能否迴避一下……。」
顧九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道:「不就是生了雙姑娘家的玉足嗎,有什麼好臊的……」
她話音剛落,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