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第五十九章靳公請旨賜婚
「南衣……」老人在進了祠堂後無奈柔聲一喚。
素白衣衫的少年,沉靜的眉目起了變化,他身形一顫,沒有站起來,卻是柔聲喚道:「祖父。」
靳公一揮手間,丫鬟婆子們都退下,鍾翁瞧了一眼靳公和寡月,帶上了門。
靳公深瞧一眼安靜地跪在蒲團上默不作聲的陰寡月,他上前數步,拿起桌案上的香柱,對準桌案前燃燒的燭火。
「南衣……」一聲輕嘆,伴着手中燃起的香柱,煙霧繚繞之中,老人將香柱插在了香台上。
「起來吧。」靳公轉身同寡月說道。
少年依舊低垂着眉眼跪在蒲團上,過了許久,似乎是香柱的煙霧燃得不疾不徐的時候,他伸出修長的手從懷裏取出那封深褐色的書信來。
「祖父……」低沉一喚,他雙手將那封信奉上,昏黃的光影之中纖長的睫羽於眼帘處打下一片陰影。
靳長儒凝着寡月手中深褐色,看着已有些年日的信,錯愕了一瞬,當他伸手接過,將那信封拿正,信封上幾個斑駁的字跡讓他心中一震,這一震終究是不輕的……
老人身影顫抖着後退一步,急不可耐地將那信封中的紙張取出,泛黃的信紙一展開來,那斑駁的墨跡險些讓他熱淚盈眶。
是他長子靳雲湛的墨跡,這封信他是沒有見過的……
本想匆匆閱畢的靳長儒卻是耐着性子逐字逐句的讀完。
寡月瞧着靳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至最後那信紙被靳公放下,轉而深凝着寡月。
靳雲湛信中言:吾父,若此子將來能入朝為官,強求其母鄭氏再入靳公府,便……允了吧。謝氏那頭應她百年之後與吾同葬,鄭氏……免去其二夫人之身份,以妾室之身終老便是……
寡月深知只有鄭裕安為妾室才能得以再入靳公府,鄭裕安那方,他會親自去說的……
「即便是如此,你母親能同意嗎?」靳公有些虛軟的柔聲問道,蒼老的雙目黯淡無光。
「南衣,會讓母親同意的……」寡月沉聲答道,若為妾室便不得與夫君死同穴,這是尋常人都知曉的道理,只有妻子或者平妻才能與丈夫同葬收棺。
「南衣,你母親處心積慮想再入靳公府,豈會再甘居妾室之位?不要這麼草率做決定了,我知道你母親不會同意的!」
「不。她只是想回長安……」寡月竟是抬起頭反駁道。
他不確定,他只是覺得能讓鄭裕安先回靳公府,一切再從長計議,畢竟先堵住悠悠之口才是。
「祖父,南衣若是能讓娘親答應,祖父能否應了父親遺言……」寡月繼而道,上一次回府,他提及老夫人的時候就察覺到祖父的鬆動,這一次若是連靳雲湛遺言都打動不了靳公,便是別無辦法了。
「祖父,請您體諒南衣的難處,南衣不想步步相逼,大夫人那裏南衣知曉祖父的為難,可,若南衣能說服母親一生居妾室之位,祖父便允了父親遺言……老夫人、父親,還有靳家列祖都希望看到靳府上下完完整整,那鄭氏她再壞也畢竟是我南衣此生割捨不了的生母,亦是她在南衣流落江南的時候含辛茹苦的將我帶大……」
靳長儒凝着低垂着頭的白衣少年,一瞬間又想起鍾翁那句:「老奴終是認為,南衣少爺也有南衣少爺的苦,您便是不認他娘,也要認了這些年他寒窗苦讀,可是從沒話咱們府上一分銀子,南衣少爺雖大了素熙少爺幾歲,也終究只是個孩子,聽人說三歲那年也差點病死了……」
他不是不懂南衣在江南吃的苦,他不是不知鄭裕安所受的苦,一個女人帶着孩子也着實不易,他也知道十幾年前他的長子那時候經常出遠門,便是去看他們母子……
靳雲湛是個重情的人,他對謝珍有情,對鄭裕安亦是重情,便是只有多情又重情的人才會早早辭世……
靳長儒上前一步,伸手將寡月扶起。
寡月怔動一瞬,卻是隨着靳公起身,他因跪地的時間太久,膝蓋已是酸脹無比。
再等站穩的時候人已有些搖搖晃晃起來。
靳公將寡月扶穩了些,凝着寡月急切暗含期待的雙眸,才開口道:「南衣……你若能說服鄭氏,祖父……依你父親遺言允了……」
白衣少年沉鬱的鳳眸閃過一絲光亮,比這堂前的燭火更明亮了百倍。
他喜,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