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神 第四十章各自算計
商深微一沉吟:「如果真有可以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不會去德泉報到,直接就去深圳了。」
「為什麼?」
「不生此念,即不遇此人。不遇此人,則不生此情。不生此情,就不悔終生。」商深心底突起一聲悠長的嘆息,「不去德泉,就不會遇到衛衛。不遇到衛衛,她就不會認識我。不認識我,就沒有此後的種種愛恨糾纏……」
范衛衛怔了一怔,隨後淚如雨下,她再也無法矜持,抱住了商深的胳膊,失聲痛哭:「商深,我恨你……」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有的恨,都源自於愛。愛恨本是兩面一體,就和生死一樣密不可分。在經過無數次爭鬥和較量之後,范衛衛在身體病痛情緒低落之時,忽然聽到商深飽含深情的一番告白,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所有的怨念和仇恨,都化成了傾盆淚,盡情揮灑在了此時此刻。
畢京低下了頭,心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盤旋不定——不管他怎麼努力,都代替不了商深在范衛衛心中的位置。為什麼第一個走進范衛衛內心的人不是他偏偏是商深?
人生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只有太多的無奈。
商深先是被范衛衛的羸弱觸動了內心的柔弱,又被葉十三的感慨引發了往事和回憶,他本來就是一個柔情男人,只不過輕易不會表露真情實感罷了。只是此情此景讓他無法再保持沉穩,感情的閘門一打開,情感就如奔流的河水洶湧澎湃。
緊緊抱住了范衛衛的肩膀,商深強忍不讓淚水滑落,他輕聲安慰范衛衛:「衛衛,不哭。」
范衛衛卻哭得更肆意汪洋了,多少個****夜夜,她在回憶中度過。越回憶越痛苦,越痛苦越折磨,一切的根源都是商深對她的拋棄,是商深的無情無義。她用傲然和咄咄逼人來掩飾自己的悲傷,似乎對別人越強勢,就越能減弱自己的痛苦,越能忘掉商深對她的傷害。
她太累了,沒有人知道她內心的苦楚。
「對不起,衛衛,過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商深也終於明白,在感情的世界裏,他不需要和范衛衛講道理,講道理永遠講不通,因為范衛衛只要一個理由就可以打敗他的所有道理——你欠我的!
是的,他確實欠她的,范衛衛手中還有他的欠條,而且他還欠范衛衛的錢沒有還清。錢可以還清,情債卻永遠無法還清。
葉十三也低下了頭,他為商深和范衛衛幾年的感情糾葛終於可以正面面對而感到欣慰。
范衛衛不說話,撲進了商深的懷中,任由淚水放縱地奔流。
不知何時外面又下起了雪,先是小米大小的雪粒,不多時就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滑冰的人都不見了,只有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
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一葉孤舟,就頗有一種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跡的滄桑感。
哭了不知多久,范衛衛止住了哭泣,她幽幽的聲音仿佛來自天邊:「記得你最喜歡的一首詩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現在就有獨釣寒江雪的意境。」
商深沒想到范衛衛還記得他隨口說過的一句話,當時他還說過,希望有一天他可帶范衛衛到一座人跡罕至的大山之中,在下雪的時候,弄一葉孤舟,在江上垂釣。誓言還在耳邊,他和范衛衛卻已經各奔前程了。
「今天,算是你兌現你當年要帶我獨釣寒江雪的諾言。」范衛衛臉上淚痕未乾,卻展顏一笑,拿出了一張紙條,「你當年寫的欠條,我想一直保存到天荒地老。現在我想通了,沒必要了……」
范衛衛將手中的欠條撕得粉碎,一揚手扔到了船外,紙片片片,和雪花融為一體,分不清哪個是紙片哪個是雪花了。
「誓言終究會飄散在天地之間。」范衛衛的精神忽然好了許多,她擦了擦了臉上的淚水,「好了,笑過哭過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商總,我想入股拓海九州,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出於商業合作的需要。」
「歡迎。」商深紛亂的思緒在范衛衛將他的欠條撕碎扔到雪中的一刻就瞬間歸位了,恢復了理性和平靜,他朝范衛衛伸出了右手,「我代表拓海九州董事會,歡迎范總的加盟。」
作為擁有絕對控股權的商深,他的承諾就預示着范衛衛入股拓海九州已成定局。
「正好畢京也在,就一次把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