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爵看見，視頻里的他醉成一灘爛泥。說話都有些迷糊。

    「不喝梨汁了，睡覺好不好？」程筱晨商討，凌天爵甚至能夠想像的到，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肯定掛着狡黠的笑。由此，凌天爵面無表情的臉，竟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我就要現在喝，我就要現在喝。」

    「那喝完梨汁就乖乖睡覺，好不好？」

    「嗯，好。」

    本來對話進行的挺順利的，可隨即鏡頭裏的男人忽然捂着嘴從沙發上爬起來，轉身趴在垃圾桶上方，作勢要吐。

    手機接着被甩在了沙發上，屏幕上瞬間一片漆黑。不過，還能隱約聽到女孩兒擔憂的聲音：「哥，你還好吧？」

    凌天爵能夠想像，那天醉酒的他，該是多麼一副真實的樣子。外人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純淨而又簡單的樣子。就像小時候和妹妹一起出去玩，有時候妹妹兇悍的欺負他，他就會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逗得妹妹開懷大笑。

    可自從若妍丟了以後，他都忘記要怎麼樣去真實的表達自己，要怎麼樣努力讓別人開心了。

    將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裏，上面似乎還餘留着某人的氣息。讓黑暗中的靈魂可以看得到光亮，感覺到溫暖。

    對，就是溫暖。

    程筱晨給他的感覺，正如寒冬臘月里的一束陽光，或許沒有煙火璀璨，也不如花朵清香。但是對於受夠了黑暗折磨的凌天爵來說，這卻是最有效的拯救。

    不管什麼時候，她總是能夠給他帶來這種溫暖的感覺。

    凌宇熙開着車子在施羽佩的樓下停了下來。這是一處開放式公寓，沒有門衛，但是公寓樓下的密碼鎖和安保系統做的非常好。

    上樓敲開房門，是施羽佩來給他開的門。

    凌宇熙只是禮貌的對着施羽佩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徑直走進房間，凌天爵正坐在沙發上，手裏的酒杯還在搖曳。看他那樣子，應該已經喝了不少了。

    凌宇熙上前，毫不客氣的將大哥手裏的酒杯奪走。

    施羽佩還以為兄弟倆要打起來，嚇了一跳。沒想到，凌天爵並沒有發火。

    任由弟弟把他的酒杯拿走，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她還好麼？」

    其實，直到現在施羽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凌天爵，忽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可她腦子也算是聰明，看這個樣子，肯定是與程筱晨有關的。

    凌宇熙以為施羽佩已經知道，說話也沒有刻意迴避什麼。聽到大哥這麼問，心裏一陣埋怨。

    「你還好意思問她怎麼樣，要不是你說她是騙子，口口聲聲讓她走，我和爸爸也不會兩個人都留不住她。」凌宇熙看了一眼手裏的酒杯，將透明的液體倒進嘴裏，被這俄羅斯的烈酒辣的，眯着眼咂咂嘴：「這酒也太夠勁了吧。」

    凌天爵沒理會他的話，一直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她走了？」

    「要走也不是現在走啊。再說了，她來凌家本來就是為了你，現在連你都要她走，她怎麼可能還留下來？」凌宇熙翻了個白眼，將酒杯放在桌上，不準備再喝。

    「走了最好。」凌天爵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凌宇熙瞪着他：「你是不是真的要這樣？」

    施羽佩去廚房幫凌宇熙倒紅酒，順便洗點水果招待這兩個大少爺。但耳朵，卻始終朝向客廳，聽着兄弟倆在說什麼。

    凌天爵沒有再說話。

    凌宇熙撇開頭，心裏鬱結的恨不得跟大哥打一頓。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小晨她喜歡你。你也別說你對她沒感覺，因為我不會相信的。」

    廚房裏面忽然傳出來盤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小晨喜歡天爵哥？？這……這怎麼可能！

    施羽佩有些慌了，卻又不允許腦子被衝動的情感淹沒。

    抱歉的從廚房走了出來，對着兄弟倆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哈，盤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

    凌宇熙沒理她，凌天爵只是端起酒杯繼續喝酒。他已經喝的差不多了，這種暈暈乎乎的感覺很舒服，整個人都放空，似乎一切事情都變的無所謂了。心裏沒有在乎的事情，也就不存在害怕失去和其他的類似負面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