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房間，低着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凌天爵拉開車門，想要衝進去找她。但隨後的場景，讓他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再也沒有勇氣邁動一步。

    因為病房裏面，忽然站起來一個男人。上前擁着程筱晨，動作親昵而又曖昧。程筱晨就這樣任由他抱着，沒有絲毫掙扎的跡象。

    讓凌天爵想起曾經他和程筱晨之間的種種。

    那本是他的妹妹，如今卻被別的男人擁在懷中。更諷刺的是，他連上前制止的理由都沒有。

    楚子惟，那個男人真的是楚子惟。

    報紙沒有錯，外公和爸爸也沒有錯。錯的是他，錯的一直都是他！

    摔上車門，調轉方向，車子快速駛出了醫院。

    他不要看！說他懦弱也好，說他沒有勇氣面對也罷。反正那一幕，他不想看。

    病房裏面，程筱晨聲音沒有絲毫的活力：「放開我。」

    此刻的她死氣沉沉，猶如一具屍骸。

    「達令，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只要你肯答應，嗯？」楚子惟臉上掛着一幅流氓笑容，緊緊的抱着程筱晨，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此刻又怎麼肯鬆開。

    病房外面程倩和路晟然一同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路晟然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

    「子惟，你這是幹嘛！」程倩也覺得臉上掛不住，忙上前把楚子惟推開。若是沒有外人，她也就任由楚子惟胡鬧了，但現在小晨的學長來了，自己的男朋友竟然抱着她的妹妹不放手，這讓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程筱晨臉色通紅，眼睛似乎都沒有力氣睜開。

    路晟然瞪了楚子惟一眼，上前攬着程筱晨，將手裏的保溫桶往床頭柜上重重一放。

    『嘭』的一聲，昭示了他現在心裏有多麼的不爽。

    抬手探了探程筱晨的額頭，他剛才還笑容滿面的臉，此刻冰冷的嚇人。

    「為什麼沒讓她看醫生？」高燒燒成這樣，又沒吃早飯。真不知道程倩這個姐姐是怎麼當的。

    「她……她生病了麼？」程倩很無辜的看着程筱晨，這才覺得，她臉色似乎真的有點不對。當下抱怨起來：「今天早上我就說讓你回去換身衣服的吧，你非得穿着一身濕衣服坐在那兒發呆。你到底還要不要你的身體了？」

    「你這個姐姐當的，真行！」路晟然一咬牙，眼下也沒時間再多耽擱。

    程筱晨眼皮重的終於再也抬不起來，身子一軟，倒在了路晟然的懷裏。

    昨天晚上，離開了凌家之後。她拖着行李箱，卻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當初租的房子，來凌家之後就退了。她真的不想去醫院找姐姐，更不想看到楚子惟那個混蛋。

    她就一個人在路上走啊，走啊……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一切，想起凌天爵最後在短訊里對她說的那些狠話，只覺得好冷。

    身子一個勁的發抖，就算拿着傘，也遮擋不住迎面而來的寒氣。

    那一瞬，她忽然覺得可笑。當初不也是一個人站在雨中，想要賣掉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去幫姐姐治病。沒想到，她幫到的是一個自己這輩子最痛恨的男人。

    兜兜轉轉，到頭來老天爺又讓她回到了原點。

    不！這還不如原點。

    至少之前，程倩還是她相依為命的姐姐。

    而現在呢？她還有什麼？

    她就這樣在雷雨中走了一夜，再也沒有懼怕。

    當人生悽慘的時候，心是最勇敢的。她已經一無所有了，老天爺還可以從她身上帶走什麼呢？都已經壞成這樣了，再壞還能如何。

    索性，忘記了懼怕是什麼感覺。

    當初害怕凌家的人知道真相，害怕凌天爵會難過傷心。害怕的事情有太多。如今擺脫了曾經那患得患失的憂慮，算起來，也是一種自由的解脫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在天亮的時候，遊蕩到了醫院這裏。

    仿佛整個中海市，只有一個人是她的至親了。除了程倩這裏，她真的無處可去。

    只是，如今的姐姐，已經不復當年。她眼中除了楚子惟，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她沒問程筱晨為什麼會慘兮兮的淋成了一個落湯雞，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緊張她的身體，罵着逼着她去換衣服。

    只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