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略有些歉意的說：「真不巧，我師父出去了，我本來想請師父治好段姑娘的病，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真抱歉。」似乎對剛才我與玉清梅說的話並不知情，抑或知情並無什麼反應。

    我說道：「沒什麼啊，小白能夠帶我們出去已經很感激了。」

    小白走近我，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襲來，讓我心裏莫名其妙的就對她產生一股親近之情。

    小白說道：「段姑娘的眼膜並沒有損壞，大概是因為中了鶴頂紅的毒藥，又掉進水裏受了寒，血氣上充導致失明，我會一點醫術，天清觀又有許多靈藥，我替段姑娘治一治吧。」

    司馬德文按住我的肩膀，不住搖晃我，語氣竟然有些顫抖：「你還中了鶴頂紅？你在桓玄那裏到底受了多大的罪？」

    我狀似輕鬆的說道：「我這不好好的嗎？你說豈不奇怪，我中了鶴頂紅竟然沒死成？」

    司馬德文怒道：「你就這麼想死？」

    我說道：「反正我也沒幾個時辰可活，小白，謝謝你一番好意，我眼睛就不用治了。」

    小白說道：「七七四十九日早已過去一天，鶴頂紅是劇毒都沒有死，段姑娘大概不會死，你為了司馬公子，玉公子也要愛惜自己啊。」

    我啊一聲，心裏喜悅無比，人經過一番死亡之後就算尋死的意志再強烈，也不會再尋死，但一想到與謝雅玉約定生死相隨，心裏疼痛，只想立刻去陪他，低下頭，沉默不語。

    司馬德文只當我對小白最後一句不同意，當下心情也不好，把我推給小白，冷聲道：「然兒心思繁複的很，她沒說不同意就是非常同意的意思，你要看好她。」

    小白挽住我的胳膊說道：「司馬公子，玉公子，我這就帶段姑娘下去了，我已經吩咐道童來招待兩位公子。」

    玉清梅道：「多謝小白姑娘。」

    小白挽着我走出去，輕聲問道：「段姑娘心裏是不是很思念謝公子？」

    我嗯了一聲，想到小白一直在我錦囊里，對於謝雅玉與我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又說道：「我想去陪他。」

    小白問道：「如果死的是段姑娘，段姑娘會不會願意讓謝公子去陪您呢？」

    我微微一笑：「願意。」

    小白道：「段姑娘一眼看穿我的意圖，但不管怎樣說，段姑娘心裏一定希望謝公子好好活下去，你們心意相通，謝公子一定也這麼想。」

    「況且謝公子不會死的，請相信我。」

    我心裏微微一動：「他沒死？」拉住她問道：「你師父是神仙，神仙不是什麼都會的嗎？他一定能救大美人的對不對？不對，不對，大美人的屍體都沒找到，神仙也無能為力啊。」

    小白道：「如果找到謝雅玉的……身體，師父就可以救他。」

    我聽見她這麼說，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盡，當下高高興興的跟着她。

    小白在我眼睛裏敷上一層藥膏，有一點薄荷的香氣，清清涼涼，十分舒服，她又系上一層繃帶，動作輕柔如細雨。

    小白系好繃帶，又服侍我換了一套衣裳。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小白開始解繃帶。

    「段姑娘，你睜開眼睛試一試。」我慢慢睜開眼睛，無邊黑暗之中出現一絲陽光，漸漸整個世界被陽光充斥。

    我眨了一下眼睛，眼前仍然一片光亮。

    一個鵝蛋臉的少女，大大的眼睛像黑寶石一樣嵌在潔白無暇的臉上，笑盈盈望着我。

    我起身推開門，門外是灰磚青瓦常見道觀模樣的房子，一方水塘里，片片顏色討喜的荷葉半卷着，上面幾滴水珠滾來滾去，折射着陽光，亮晶晶的。

    我回過頭高興的對小白說道：「小白，我能看見了。」

    小白微笑着望着我。

    我抱了一下她：「謝謝你。」

    想起以前經常用她來嚇司馬德文，又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以前我那樣對你，你不怪我吧。」

    小白道：「段姑娘待我很好啊，我怪你什麼，司馬公子，玉公子還在外面等着呢，咱們快過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這小白真體貼人，我心道。

    路上不時能遇見身着道服長相奇怪的道士，有的長着動物的臉人的身子，有的無比巨大的身體，像一根肉呼呼的擎天巨柱，還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