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令 第十章 監刑令
流容搖頭,「我出生時紫王就不在長安了,不過滄雲閣十二功臣皆是為王朝立下汗馬功勞之人,雖說開國之時已悉數封王,但迄今除卻我父王和母后,仍未逍遙玩樂的也只有這紫王了,我雖未見過他,但一個能數十年堅守邊境的人,想來也是個錚錚鐵骨的人吧。」
江畫把頭埋進流容的腰腹,揪着他的衣襟嗅那股溫懦的梨花香,聲音輕不可聞,「其實他也愛上了逍塵啊,情愛是如此可怕,這樣的東西,我怎麼敢要。」
在審訊之前,柳凌在刑部的暖閣里同江畫說了這麼一番話,「南關偏遠,梨王殿下的死訊傳到的時候,已是流歷七年了。」
流歷七年,藩王之亂的第四年——梨王逍塵已經死了整整四年。
柳凌坐在江畫的對面,笑的分外落寞,「王爺說,梨王生前就極其喜愛承平盛世,而今天子卻是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君。但王爺私心難了,終是不願承認梨王會叛變的事實,所以派出了殺手,跟當今天子統一水平的殺手,若是功成則為梨王報仇,若是功敗則盛世不改。不過殺手也有心,兜兜轉轉用了十多年,才尋到長安準備弒君,拿萬里山河芸芸眾生的命賭上一把。」
「刺殺已經失敗了,你為何獨獨要見我,我並不認識你,也不認得什麼紫王纖痕。」
「郡主護駕的那一刻,我想起王爺口中的梨王殿下,白衣輕紗,風華絕代。」頓了頓,柳凌有補上兩句,「我離開南關的時候,王爺說,此去無論結果如何,一旦消息傳到南關,他便解甲歸田,再不問江山宏圖。我想,梨王定是個傾盡紅塵的美人,才值得王爺深愛至此!」
「消息傳回去保不准也要四年。」
「恩,越長越好,王爺心裏的希望便能多活幾年。」
江畫記得很清,那時柳凌的眼望着遠方,飄渺的蒙着一層霧氣,透徹難以言喻的生無可戀。她問,「為何用了十多年才來?」
「原想過不來的,可最終還是來了,來賭上一局。」
「怕王爺想不開胡來?」
「是……也不是,郡主,我也是有私心的呢,王爺的痴,我現在才算是通透的理解了。」
江畫雖不明白這話里的意味,不過也不想多問了,只倦怠的揮揮手,「聖上讓我來審此案子,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牽累上你家王爺的。將你推去江湖,放下一切平安喜樂的過完一輩子吧。」
「多謝郡主。」
江畫抬腿跨出暖閣的那一刻,並未聽見柳凌在內室里低低的笑了聲,眼裏疲憊更濃,「可是郡主,我已經放不下了啊。」
「郡主有把握救下柳凌?」流容溫溫懦懦的問。
江畫已經快睡着了,似夢似醒間抱着流容的腰,嗅着柔和的梨花香微微笑着,「讓聖上去同武林至尊談,聽聞武林至尊護犢,陛下也不願同江湖鬧僵,保得住柳凌的。」
影影綽綽的宮燈,橫斜迷濛,流容脫了衣裳露了鎖骨上妃色的梨花印記,搭在腰上的手臂清冷,流容笑笑,兀自也闔上了眼。
柳凌的審判結果出來了,快的令江畫措手不及。
處以……凌遲。
監刑令傳到雪王府的時候,江畫捏着明黃的聖旨,覺得天昏地暗,整個世界都在搖晃。她還是沒保得住柳凌。未央拍着她的肩,聲音發澀,「你已經盡力了,誰也想不到那小子的膽子竟這麼大,敢攜妃嬪私逃。」
江畫揉着額頭,身子打晃兒,於是忙扶住未央,「我原以為他這十年是過平淡日子去了,卻未料到還有這麼一層,是我太過自信了,以為能救得下他。」末了,又加上一句,「自古明君多薄情啊!」
一個好端端的貴妃,說賜死就賜死了,眼都不眨一下。
皇帝素來很是縱容這個江山郡主,前日江畫進宮同皇帝說了此事,事關武林的厲害。皇帝應允放柳凌一條生路,不過這不代表着柳凌可以將綠帽子扣在九五之尊的頭上。
獲釋那晚,柳凌竟私自入宮,攜了皇帝寵愛的貞貴妃私奔,卻未料到貞貴妃衣裙上常年不散的薰香招來了御林軍,最終兩人雙雙落網。賜死貞貴妃的毒酒是流無心送去的,中途酒被未央偷換成假死酒,但流無心豈是尋常人,最終送到貞貴妃嘴邊的還是置了鶴頂紅的毒酒。
不過貞貴妃沒喝,反手從腰裏抽出一柄短刀,狠狠扎進了自己的心臟。流無心來看江畫時